文三面色不忿,自顾自念叨着。
祥子懒得搭腔,闷头把碗里的红烧肉扒拉得干干净净。
便是最后剩的几颗白米饭,也刮拢起油沫,一并送到了嘴里。
一个月了,总算吃了顿饱饭。
祥子长呼一口气,目光从护院大院收了回来,忽然悠悠问了一句:
「文三哥,你说这护院学的才是真把式?」
文三立马来了精神,把搪瓷缸往地上一蹲:
「可不咋的!咱这二等车夫院里教的那套玩意儿,顶破天就是让咱多吃两碗饭,多拉两趟车!」
「真格的功夫,都在护院手里攥着呢!」
「你瞅见没,这幺些年,有哪个二等车夫能进护院队?人家能当护院的,可都是花大价钱从外头请来的角儿!」
祥子眉头微皱,
文三虽说平日满嘴跑火车,这话倒在理。
文三凑过来,压低嗓门:「祥子,听文爷一句劝!刘四爷那四个干儿子里,就数唐爷是正儿八经武馆出身,那功夫才叫地道!」
「你要是能傍上唐爷,可得死死抱住大腿!不过……」他左右张望一圈,声音更轻了,
「可别让虎爷知道,那主儿最看唐爷不顺眼,你还住在这二等车夫院子,多少得仰仗着人家。」
祥子点头,目光却飘出了院子。
文三口中的「虎爷」,大名叫刘虎,也是刘四爷的义子之一,掌管整个二等车夫院子,听闻也是个功底不错的武夫。
文三尚在絮絮叨叨,但祥子却霍然起身。
文三在后面直嚷嚷:「哎!祥子你往哪儿去?咱屋子在这边!」
祥子头也不回地摆手,心里头却翻江倒海。
便连文三这个混不吝的憨人,都有个学武的奔头和念想。
相比之下,自己明明职业面板在握,却成天缩手缩脚、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