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灵玉髓。」陈盛言简意赅。
孙玉芝闻言,轻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捉摸不透的意味:「陈副都尉怕是记错了,本使当日所言,是给你一个机会」,可从未承诺过,要将那血灵玉髓直接赏赐于你吧?」
「即便是机会,属下亦感激不尽。还请镇抚明示,属下需要做什幺?」
陈盛姿态放低,语气却依旧沉稳。
孙玉芝缓缓站起身,踱步走下高台,来到陈盛近前,一股淡淡的幽香随之弥漫,看着陈盛淡淡道:「似血灵玉髓这等天材地宝,其价值想必你也清楚,绝不逊于那百年地心莲。本使坐镇宁安多年,寻常资源、元晶,早已不放在眼中。
想要换取此物,代价......可是不菲。」
说到此处,孙玉芝话锋微顿,目光审视着陈盛,继续道:「不过,念在你今日力挫铁剑门,大涨我靖武司声威的份上,本使便破例给你这个机会。只要你日后愿效忠于本使,唯本使之命是从。
莫说是这血灵玉髓,便是其他更为珍贵的修行资源,本使亦可为你筹措,如何?」
陈盛心中早有预料,在来此之前,【趋吉避凶】天书已给出提示,他自然清楚该如何应对。当即眼中恰到好处地闪过一丝挣扎,旋即被一种坚定的光芒取代,拱手沉声道:「孙镇抚厚爱,属下感激不尽。然而,若非聂镇抚慧眼识珠,破格提拔,属下此刻恐怕仍在常山县蹉跎岁月,绝无今日之风光。
聂镇抚于属下有知遇之恩,属下为人,首重信义,知恩图报。故而.....只能愧对孙镇抚的厚爱了,还请大人见谅。」
这番毫不犹豫的拒绝,让孙玉芝眉头顿时蹙起,脸上掠过一丝不悦:「陈盛,你可要想清楚了,拒绝本使,意味着你将与这血灵玉髓失之交臂,此物不仅珍贵,更极为罕见,错过此次,你再想寻得合适的,恐怕绝非易事。
为了那点虚无的恩义,放弃实实在在的机缘,值得吗?」
说到此处,她微微前倾身子,隆起的山峦带着一丝压迫感,轻声道:「陈盛,你也不想......永远得不到这块血灵玉髓吧?」
陈盛闻着近在咫尺之间的幽香味道,嘴角微不可查的抽搐了一下。
这话语,这腔调,还真是....似曾相识。
似乎当初在面对杨夫人的时候,他曾经说过这种话。
倒是不曾想到,这种话会从孙四娘的口中说出。
但他面上依旧坚定,朗声道:「纵使镇抚因此收回成命,属下亦无怨无悔。」
说罢,陈盛躬身一礼:「既如此,属下告退。」
「等等!」
眼看陈盛竟真的如此果决,转身欲走,孙玉芝立刻出声喝止。
此刻她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既有未能说服对方的不甘与恼怒,更有对此人品性的欣赏与看重。
根据她掌握的情报,陈盛确是如此重情重义之人,连其昔日上司、如今的常山县尉吴匡,都对其人品赞不绝口。
「镇抚还有何吩咐?」陈盛停下脚步,目光低垂。
「你当真不想要这血灵玉髓了?」孙玉芝紧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问道。
「血灵玉髓对属下修行至关重要,但尚不足以让属下背弃做人的根本准则。」陈盛神色郑重,毫无转圜余地。
孙玉芝默然不语,只是静静凝视着陈盛,目光锐利,仿佛要穿透他的内心。
片刻之后,她方才轻哼一声,似是无奈,又似是释然:「罢了,既然战前答应过给你一个机会,本使便没有出尔反尔的习惯。」
说罢之后,她踱回案后,取过那盛放着血灵玉髓的玉盒,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清冷:「宁安府城南三十里外,有一处水月庵,庵中有一僧尼,法号静安,与本使昔日有些恩怨。当年因故人与之阻拦,加之她自废修为遁入空门,本使便与人立下约定,不会亲自取其性命。
约定言明,他日本使若欲了结此怨,可派遣门下弟子,以佛门功法,与她的传人进行约战。若我派出之人得胜,她便需心甘情愿,随我回靖武司伏法认罪。」
说到此处,她将玉盒轻轻推向案前,目光落在陈盛身上:「你如今《六极金钟诀》已有火候,堪称宁安地煞之下第一人,便由你去一趟水月庵,将那静安师太带回靖武司。
届时,这枚血灵玉髓,便是你的了。」
陈盛目光一凝,当即躬身,沉声应道:「下官,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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