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的羞愤与恼怒冲昏了他的头脑,展福生猛地停下攻势,后退几步,死死盯着陈盛嘶声吼道:「陈都尉,你难道就只会像个乌龟一样躲在壳子里吗?可敢撤了这龟壳,与我放手一战?!」
陈盛目光平静地扫过周围越来越多的围观者,尤其是那些气息不弱的靖武司中高层,嘴角终于缓缓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在众目睽睽之下,以最强势、最碾压的姿态,彻底击垮展福生所有的依仗和骄傲,以此奠定他在庚字营,乃至在整个宁安府靖武司的威严。
听到展福生的激将,陈盛微微颔首,声音依旧平淡:「既然你执意寻败,那便....如你所愿!」
「咚!」
最后一声钟鸣回荡,那口凝实的金色钟影应声消散,化作点点金光没入陈盛体内。
而就在金钟消散的刹那,陈盛动了。
他蓄力已久的右拳猛然轰出,没有绚烂的光影,没有刺耳的呼啸,只有一股凝练到极致的力量贯穿虚空,朴实无华地直捣展福生中宫。
这一拳,后发先至。
展福生脸色剧变,仓促间只能运起全身真气,同样一拳迎上。
「嘭—!!!」
双拳交击,好似平地起惊雷。
狂暴的真气以两人为中心猛然炸开,形成一圈肉眼可见的气浪涟漪,向四周疯狂扩散,吹得台下前排众人衣袂翻飞,脸颊生疼。
两人脚下的青石板再也承受不住,「咔嚓」声连绵响起,寸寸龟裂,碎石激射。
展福生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顺着拳头汹涌而来,远超他的预估,整条右臂瞬间麻木失去知觉,胸口更是一阵发闷,喉头一甜,差点一口鲜血喷出。
整个身形更是不受控制地「蹬蹬蹬」连退七八步,每一步都在青石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方才勉强稳住身形。
眼中,此刻已满是骇然惊恐。
正面硬撼,他竟完全落入下风?!
还不等他从那恐怖的力量中回神,陈盛得势不饶人,身形如鬼魅般贴了上来,当即招式一变,化拳为掌,五指如钩,精准无比地扣住了展福生刚刚恢复一丝知觉的右腕脉门。
展福生顿觉半边身子一麻,真气运行骤然滞涩。
紧接着,陈盛脚下步伐一变,身形如游鱼般一松一拉,施展出一式精妙的贴身短打技巧,展福生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身形不由自主地被拉得向前跟跄。
两人瞬间近在咫尺。
陈盛左腿顺势向前踏出,沉肩坐胯,整个人的力量凝于肩头,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猛地靠向展福生前胸!
铁山靠。
「嘭!!!」
又是一声沉闷巨响。
展福生只觉得仿佛被一头巨兽正面撞上,护体真气瞬间溃散,胸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双脚离地,向后倒飞出去。
然而,他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陈盛压抑许久的力量与真气,在这一刻彻底爆发,身形如电,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金色残影,后发先至,竟追上了倒飞出去的展福生。
下一刻,陈盛双臂幻化出漫天拳影,如同狂风暴雨,又似流星坠地,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朝着身在半空、无处借力的展福生笼罩而去!
「嘭!嘭!嘭!嘭!」
拳拳到肉的沉闷撞击声如同擂动的战鼓,密集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真气碰撞的轰鸣声不断炸响,逸散的气劲将擂台地面切割得沟壑纵横。
展福生只能凭藉本能勉强架起双臂格挡,体内真气疯狂运转,试图化解那如同长江大河般滔滔不绝的恐怖拳劲。
然而,先前轰击金钟已然让他受了不轻的内伤,反震之力更是让他脏腑受创,此刻又被陈盛抓住破绽,一轮抢攻,他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只能陷入彻底的被动挨打之境。
那每一拳都重若千钧,砸在他的手臂、肩胛、胸膛之上。
若非他根基扎实,肉身也经过千锤百链,恐怕双臂早已被硬生生震断!
但饶是如此,在这疾风骤雨般的攻击下,他体内的伤势飞速加重,真气运转越发滞涩。
终于—
「噗——!」
一大口殷红的鲜血不受控制地从展福生口中狂喷而出,染红了身前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