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
陈盛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八品武官服,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
「便让本官去会一会这位许大家主,看看府城世家的先天,究竟有何等手段。」
他步伐沉稳的向外走去,周身虽无强横气息外放,但那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渊渟岳峙的气度,却让严鸣心中一阵安定。
……
县衙大堂。
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许元海端坐在客位首座,面色阴沉如水,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黄花梨木的扶手,发出沉闷的『笃笃』声,显示出他内心的极度不耐与愠怒。
他原以为自己这位许家家主、先天高手亲临,常山县衙上下必定战战兢兢,立刻就会将他儿子和未来儿媳恭恭敬敬地释放出来。
岂料,现实却给了他一个软钉子。
常山县令林狩态度倒是谦恭,言语间多有敬畏,但一提到放人便面露难色,支支吾吾。
而那位常山县尉吴匡更是可恶。
看似客气,实则眼神平淡,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在意?竟也推说此事需由武备营统领陈盛定夺,他们无权处置。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一个八品武官,何时能凌驾于七品县令、县尉之上了?
这分明是推脱搪塞之词,是故意怠慢他许元海。
若非此地是朝廷官衙,代表着官府颜面,他早已按捺不住火气,要让这小小的县尉知道,先天之威不可轻犯。
林狩感受着许元海身上那越来越压抑的气势,额角已渗出细密冷汗,心中叫苦不迭。
不断用眼神示意吴匡,希望他能说几句缓和的话,或者至少催促陈盛快些到来。
可吴匡竟老神在在的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品着,仿佛置身事外,这更让林狩心急如焚。
而吴匡之所以如此,心中自是有一番计较。
若是以前,面对一位先天强者,他自然要小心应对,礼数周全。
可今时不同往日,陈盛已然破境先天。
除非许元海疯了,敢在县衙内对朝廷命官动手,否则根本奈何不了他分毫。
既然如此,何必给他好脸色?
「怎幺?」
许元海终于按捺不住,猛地一掌拍在身旁的茶几上,厚重的实木茶几应声出现几道裂痕,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这位陈大统领的架子,当真就如此之大?老夫在此枯坐已近两刻钟,竟还不见踪影,莫非是真不将老夫,不将我许家放在眼里不成?!」
许元海声若洪钟,蕴含着先天真气加持,震的大堂梁柱上的灰尘都哗哗落下,林狩被这声势骇的脸色一白,赶忙起身挤出笑意解释道:
「许兄息怒,陈统领想来是营中事务繁忙有些耽搁了,本官这就派人再去」
然而,林狩解释的话尚未完全落下,县衙大堂之外,便传来一道清朗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桀骜和威严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你说对了,本官确实没有将你放在眼里,还有,你一个无官无职的一介草民,也敢在此大呼小叫,莫非欲寻死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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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