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幺?通传需要如此之久?莫非林县令贵人事忙,连见本官一面的闲暇都无?」
陈盛语气淡漠,目光如刀,扫过那老管家。
他今日前来,便是要堂堂正正地与林狩摊牌,无需再行那暗中筹谋之举。
自他武备营大统领之位坐实,去掉那个『代』字起,便已无需再过多顾忌林狩的颜面。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从今往后,在这常山县,究竟谁的话才更有分量!
「陈大人息怒,息怒,老爷……老爷他即刻便到,即刻便到!」老管家慌忙躬身赔笑,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其话音未落,府内便传来一阵略显凌乱的脚步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县令林狩面色阴沉,快步从内院走出,他目光扫过门外的陈盛及其身后煞气腾腾的士卒,眉宇间瞬间布满惊怒之色。
「陈盛,你这是什幺意思?光天化日,带兵围堵本官府邸,莫非是想造反不成?!」
林狩强自镇定,厉声喝问。
他刚刚收到府城斥责文书不久,心中本就惊怒交加,此刻见陈盛如此咄咄逼人,更是怒不可遏。
陈盛神色不变,语气平静无波:
「林县令言重了,本官只是查到一些与高家余孽有关的线索,似乎与林县令有些牵连,故而特来查证清楚。」
「本官?」
林狩像是被这个词刺痛了神经,声音陡然拔高:「你在下属面前妄自称大也就罢了,在本官面前,也敢如此僭越?!」
他早知道陈盛行事跋扈,却没想到对方刚刚正式上任,就敢如此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这让他感到极大的羞辱与威胁。
陈盛嘴角微勾,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嘲讽:
「有何不可?林县令对此……有意见?」
「你……」
林狩被他这轻描淡写的反问噎得一滞,指着陈盛的手指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周围众人,无论是林府家丁还是陈盛带来的士卒,见此情景无不屏息凝神,噤若寒蝉。
只不过林府之人是恐惧,而陈盛身后的亲兵,则是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杆,眼中流露出与有荣焉的光芒——自家统领,就是这般硬气!
「陈盛,你莫要忘了身份。」
林狩强压怒火,试图以官阶压人:「本官乃朝廷正七品命官,你一介八品武备营统领,有何权力调查本官?!」
「哦?」
陈盛眉梢微挑,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既然林县令认为本官无权查问,那也无妨,本官这便将搜集到的相关『罪证』,整理呈文,直送宁安府衙,请府君大人与诸位上官明断。
只是届时……林县令可莫要后悔。」
林狩闻言,脸色瞬间一变。
因为他确实收受过不少高家的『孝敬』,若在平时或许还能周旋,可眼下他刚被府衙申斥,正是敏感时期。
万一陈盛手中真握有实证,捅到上面,他这顶乌纱帽恐怕就危险了。
一时之间,心虚与慌乱交织,让他气势为之一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