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峰连忙收敛心神,快步上前躬身行礼,语气带着几分敬畏:
「高某以项上人头担保,陈盛那厮此刻绝对就在武备营中军大帐之内!」
高家虽遭灭顶之灾,多年经营的关系被陈盛以铁血手段清洗干净,但高远峰此次吸取了前几次行动皆被陈盛料敌机先、导致惨败的残酷教训。
行事变得极为谨慎小心。
反复确认无误后才敢放心。
为此他连黄杨两家都没有透露丝毫风声。
因为这两家,他实在是信不过了。
而高家报仇,也可能只有这幺一次机会了。
善信闻言微微颔首,冰冷的双眸转向窗外武备营的方向,语气依旧平淡无波:
「既如此,那贫僧今夜便走一遭,送这位陈施主早登极乐,也好了却你的心愿。」
若非顾忌在此地暴露行踪,引来金泉寺的追捕,善信岂会为了一个区区筑基境的武师,在此枯等数日?
眼下他也有些厌烦了,以他先天境的修为,夜闯军营取人性命,在他看来不过如探囊取物般简单。
先天真气与筑基武师的护体劲力,有着本质的区别,真气一出,化髓武师那点微末道行,根本不堪一击。
即便是在宁安府内,他也从未听说过,有哪个筑基武师能真正越境战胜一位先天。
「大师!」
高远峰上前一步,眼中迸射出刻骨的仇恨与杀意,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高某愿随大师一同前往,助大师一臂之力!」
高家上下三百一十七口的血海深仇,日夜煎熬着他的内心,他恨不能亲手将陈盛千刀万剐,食其肉,寝其皮!
善信微微侧头,黑袍阴影下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讥讽弧度:
「不必了,你在此静候贫僧佳音即可。」
带上一个筑基期的累赘同去除了徒增麻烦,还能有何用处?
以他的实力,只要不去正面硬撼整个武备营数百士卒结成的军阵,只是潜入刺杀一人,然后迅速远扬,根本无人能阻。
速战速决,方是上策。
「大师,我……」高远峰心有不甘,还想再争取。
「够了!」
善信声音陡然转冷,一股无形的寒意瞬间弥漫整个房间,温度仿佛都骤降了几分。
「贫僧不喜废话,更不喜旁人质疑我的决定。」
看着善信那好似噬人般的眼神,高远峰只觉一股寒意自脚底直冲天灵盖,脊背瞬间被冷汗浸湿,到了嘴边的话被硬生生吓了回去。
他这才恍然想起,眼前这位可并非什幺慈悲为怀的僧人,而是一个动辄取人性命的妖僧。
他连忙低下头,深深一揖,不敢再有任何异议:「是……是高某失言了,那……高某便在此备下薄酒,预祝大师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善信不再理会他,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深邃的夜空,缓缓闭上了双眼,仿佛入定一般。
高远峰见状,不敢再作停留,小心翼翼地躬身退出了房间,轻轻掩上房门。
待高远峰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尽头,善信才重新睁开眼眸,闪过一丝阴沉,等到此番事了拿到血灵玉髓,他便立刻远遁,离开这是非之地。
虽然他认为暴露的风险不大,但金泉寺的手段不容小觑,不得不防。一旦被他们察觉到自己的踪迹,派来追兵,再想脱身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