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的关窍,本官又岂会不知?」
吴匡苦笑一声,笑容里满是无奈:「正是因为这左右为难,才令人头痛,本官是想来此间逍遥快活,顺带捞些实惠,可不想打生打死!」
在军营里他跟叛军打生打死那是没办法,在地方要是还每日愁心这些,那他这官儿岂不是白买了?
「大人,其实换一个角度看,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陈盛忽然话音一转。
「嗯?此话怎讲?」
吴匡擡起头,眼中带着惊疑之色,看向陈盛。
「常言道,富贵险中求,大人您想,常山县这三大家族,在此地盘踞百年,树大根深,他们所积累的财富,恐怕是一个惊人的数目。
若大人此番操作得当,能寻机将他们……合理合法地『搜刮』一遍,那所获之丰,恐怕远超寻常捞取,大人您这趟便不算白来。」
「谈何容易?!」吴匡下意识地摇头,但眼神却微微亮了起来。
「大人,您手中可是握着上峰的严令和常山县域总管调兵之权的!」
陈盛语气笃定,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若真到了图穷匕见之时,大人完全可以向上求援,如今云州初定,上面显然也意识到了叛匪的厉害,这才从军方调人准备彻底肃清地方,震慑宵小。
只要这几大家族敢有异动,哪怕只是些许苗头,咱们便可趁机以『平乱』之名,调兵镇压!他们是否作乱或许需要证据,但您说他们『造反』,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由头和一份送往府城的战报!」
「可我……我怎幺就能断定他们一定造反了?」
吴匡下意识地追问,身体却不自觉地前倾了些。
陈盛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几分冷冽的意味:
「大人,您是一县县尉,掌靖安平乱之责,在这常山县地界,他们有没有造反,很多时候……不正是您一句话的事吗?」
吴匡闻言,猛地一怔,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陈盛一般,上下仔细打量了他许久,忽然低低地笑出了声,笑声越来越大:
「嘿!好小子!以前在营里真是没看出来,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当官的料!心思够活,也够狠,留在军伍里真是屈才了。」
二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书房内响起心照不宣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