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有人在梦里跳下去，现实中的身体，很可能也会在睡梦中被活活腐蚀融化！
他控制着这只爪牙，转换视野。
很快，他看到了张道玄。
林夜心中悬着的一颗巨石，终于落地。
张道玄的眉头紧紧皱着，额头上全是冷汗，显然在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
但他的脖颈上，光洁如初，没有任何伤口。
他还活着。
为什幺彼此争斗造成的伤口，会反馈到现实中。
而张道玄自杀造成的致命伤，却不会？
林夜的思维飞速运转，很快，他便抓住了其中的关键。
是「相信」！
那个手臂受伤的薪火成员，他从始至终都坚信自己身处现实，他相信那场战斗是真实的，也相信自己受了伤。
所以，他就真的受伤了。
这应该就是黑魔族的能力，将虚幻的认知，转化为真实的伤害。
而张道玄，他从一开始就不相信自己身处现实。
所以，他在梦中对自己造成的任何损伤，都无法真正映射到现实的身体上。
林夜控制着爪牙，最后看了一眼悬浮在人群中的，那个自己。
自己看着自己沉睡，这确实是一种极其奇妙的体验。
他将意识从爪牙的视野中抽离，返回了梦境之中。
盘膝而坐的林夜，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的眼神，清澈明亮，再无半分迷茫。
他的意志，从未如此刻这般坚定。
他已经知道，该如何打破这场死亡之梦了。
另一处梦境之中。
这是一片无尽的剑之坟场。
断裂的剑刃插满大地，天空是灰蒙蒙的，充满了压抑的气息。
这里是张道玄记忆深处的梦魔——无相剑宫。
他此刻整拄着剑，面色苍白，大口呼吸。
而在他对面，另一个与他容貌有五六分相似的青年，正静静地看着他。
那是张道冥。
——
「弱————太弱了————」
张道冥开口了，表情一如既往地轻蔑：「我为什幺会有你这样的弟弟？张家为什幺会出现一个像你这样无法继承念力灵性的废物？」
张道玄忽然笑了。
他看着眼前的张道冥，脸上的疲惫以及此前的焦急，全都消失了。
只有看穿一切的自信和冷漠。
「你好像有些急了。」
「急？」
张道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我只是觉得无聊。」
「不，你确实很急。」
张道玄的语气笃定：「因为你发现，我不再产生愤怒、不甘、嫉妒————这些负面情绪了。」
「你饿了，所以你急了，对吗？」
张道冥脸色微变。
「我自杀之后，确实醒来了一段时间。
「但很快，我又被你拉进这个专门为我准备的梦境之中，你果然能够读取我的记忆，也知道我最害怕的是什幺。」
「你试图激怒我，压倒我，让我永远沉沦在这里，可惜————」
张道玄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
「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你不该模拟张道冥。」
「因为你根本不了解他。」
「真正的他，永远不会对我说这幺多废话，他只会用剑，让我闭嘴。」
张道冥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去。
「你以为看穿了这些，又能如何？」
幻象冷笑：「你一样被困在这里，什幺也做不了！」
「谁说我什幺都做不了？」张道玄忽然笑了。
他伸出手指，指向幻象的心口。
「你以为我陪你演了这幺久的戏，到底是为了什幺？」
「当然是寻找你到底附身在哪个人的身上。」
「现在，我得到答案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张道玄的身影毫无征兆地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他出现在张道冥幻象的身后，长剑镇岳不知何时已经出鞘，带着一股突破一切的厚重剑意，狠狠刺入了幻象的后心！
「噗！」
幻象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穿胸而过的剑尖，整个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这不可能！」
「你不可能赢————」
张道玄看着眼前的张道冥幻象渐渐崩解，消散。
怨毒而不甘的声音，回荡在剑之坟场，最终归于虚无。
张道玄收剑而立，整个剑之坟场开始剧烈地崩塌。
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林夜，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林夜，我们是不是真的在梦中，到底应该怎幺办，你说句话啊！」
胡大海急得眼眶都红了。
林夜环视一圈，缓缓开口：「我已经通过了某种方法，验证了张道玄的话，我们确实都在梦中。」
此言一出。
所有人都是一怔。
随后那种审视和质疑的表情却没有消散。
而林夜也知道，证明这一点，才是破除梦境幻象的关键。
林夜先是看向人群中的一位薪火成员，指了指他还在不断流血的右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