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座巨大的熔炉如同蛰伏的巨兽，炉口喷吐着橘红色的火光。
机械自动化钢锤砸下的巨大敲击声与流水线运转声交织在一起，让人感觉耳膜发胀。
陈猛与林夜并肩而行。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些市面上售卖的武器，竟然是被这样一座现代化的工厂生产出来的。
陈猛脸上挂着笑容。
他也是第一次参观这样的工厂。
「我都有点羡慕你了，林夜，安息香锻兵坊，放眼整个东江，都是最顶级的锻兵坊。」
「大部分武者，能在安息香的精品店里，买上一把量产的优秀级武器，都得攒好几年的钱。」
「但你竟然能得到安息香的名匠，专门为你量身打造一杆枪！这待遇，以前也只有薛望舒那小子得到过！」
走在两人前面，负责引路的一个年轻人闻言，回过头，脸上带着一丝尴尬的笑。
年轻人名叫方渊，是安息香锻兵坊的少东家。
「林夜同学，孙署长确实是打了招呼，指名要我们这的欧阳大师出手。」
「我也不好拂了两位的兴致，但有些话我必须要说在前面……」
「欧阳大师他老人家已经封炉好些年了，脾气……也有些古怪，虽然是署长的命令，但他未必会同意，所以……还请两位做好心理准备。」
陈猛眉头一皱。
教育署署长的命令都可以不听？
这个欧阳大师，好大的排场！
不多时，方渊领着两人，穿过嘈杂的公共厂区，又走过了一片清净的竹林区。
一座古色古香的独立院落，出现在眼前。
「这里便是欧阳大师的专属工坊了。」
还未进门，一阵中气十足的严厉呵斥声，便从院内传了出来。
「蠢货！跟你说了多少遍，每一次锻打，都要敲到位置，发力要足，你是在给铁胚挠痒痒吗！」
「还有你！火候！火候过了！这幺简单的控火都做不好，你还锻什幺兵！滚去养猪吧！」
方渊脸上露出尴尬之色，他硬着头皮，领着两人走了进去。
院内，滚烫的熔炉旁，两个赤着上身的精壮青年，正满头大汗地轮流挥舞着巨锤，敲击着锻造台上烧得通红的金属胚体。
每一次敲击，都火星四溅。
而在他们身旁，一个身材矮小的老者，正双手抱胸，厉声呵斥。
那老者身高恐怕不足一米五，一头乱糟糟的灰白短发如同钢针般根根倒竖，脸上沟壑纵横，布满了皱纹。
但他一双裸露在外的臂膀，肌肉线条却大的夸张，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一看就是长年累月抡锤练出来的。
「欧阳大师。」
方渊走上前，微微躬身。
欧阳冶只是用眼角瞥了方渊一眼，眼神中没有半分对少东家的客气。
「什幺事？」
方渊连忙说明了来意，同时让开身位，让欧阳冶看到了林夜和陈猛。
欧阳冶的目光扫过两人，最后落在林夜身上，眉头一皱，想也不想地挥了挥手。
「不做，让他们走。」
「什幺天才……」
「我这辈子，最看不上的就是这些所谓的天才。」
他冷哼一声，言语间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欧阳大师……」方渊还想再劝。
陈猛也是暴脾气上来，就要开口理论。
欧阳冶却猛地一擡手，止住了所有人的话。
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鹰隼，死死地锁定林夜。
「小子，我问你。」
「你要兵器，是想用来干什幺？」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方渊脸色一变，想开口提醒林夜。
可欧阳冶一个眼神瞪了过去，硬生生让方渊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林夜迎着欧阳冶冷峻的目光，神色没有半分变化。
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思考，两个字几乎是脱口而出。
「杀敌。」
欧阳冶闻言一愣，随即怒极反笑，笑声中充满了讥讽。
「杀敌？哈哈哈！」
「你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也敢妄言杀敌？你杀过什幺敌？！」
「你们所谓的战斗，不过是跟其他所谓的天才，在擂台上好勇斗狠！」
「我造的兵器，是凶器，是杀器！不是给你们这些小屁孩拿来当玩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