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是传统的藏刀样式,刀鞘是厚厚的牛皮做的,上面镶嵌着简单的松石和玛瑙,刀身是百链钢,带着弧线,寒光闪闪,非常锋利。
我每晚入睡前,都会把它出鞘,就放在手边触手可及的地方。
当时,我拼命伸出手,终于触碰到了刀柄!」
「我一把抓住刀,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身上的黑影狠狠挥砍过去!」
雷云升做了一个挥砍的动作,眉头紧锁,「但是————刀锋划过,感觉轻飘飘的,就像是砍在了一团浓稠的烟雾里,完全没有碰到任何实体!
几乎就在同时,那按住我口鼻的冰冷触感消失了,那模糊的黑影也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瞬间不见了踪影。」
「我猛地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惊魂未定地摸出手电筒,四下照射—帐篷依旧完好无损,拉链也好好地拉着。
外面,那万人齐哭般的恐怖风声还在继续,但除此之外,死寂一片。
刚才那生死一线的搏斗,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无比真实的噩梦。」
他苦笑了一下,「后来脱困,回想此事,没有实证,自己也更倾向于那是体力透支、
精神紧张下的噩梦,所以当年749局的同志来问,我也就没提这「荒唐」事。」
听到这里,钟卫国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接口道:「雷道长,可以理解。
孤身一人置身于罗布泊那种极端环境,巨大的心理压力,加上体力的严重透支,产生极其逼真的幻觉或做噩梦,在心理学和野外生存案例中,都是很常见的现象。
没有确凿的物理证据,确实不好分辨真假。」
雷云升深吸一口气,继续诉说后面的经历:「第二天,我穿过了那片湖心区。
后面的路上,开始出现大片被风蚀出来的雅丹地貌,千奇百怪,像是一座座废弃的古城,走在其中,阴影幢幢。
后来,我也走到了楼兰古国的遗址附近,那时候,风越来越大,直到后来,彻底演变成了滔天的沙暴!」
他的声音带着心有余悸:「那是我生平仅见的沙暴!
黄色的沙墙连接天地,像沸腾的怒涛一样席卷过来,瞬间就把白天变成了黑夜。
我勉强找到一个背风的巨大雅丹土丘后面躲起来,帐篷根本不可能扎起来,只能蜷缩在那里,用手臂死死护住口鼻,还要不停地抖动身体,防止被流动的沙丘活埋。
即便如此,口鼻里、耳朵里,还是不断有沙子灌进来,呼吸变得极其困难,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大量的沙尘,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