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这鸡头珠每隔三四日才能凝聚七八滴甘水,若是给了你们,那育婴堂的苦命孩子们该如何是好?你们大人还能熬一熬,这些娃儿再熬,就没命了。」
众人闻言,不知想到了什幺,面露不忍,叹了口气。
「当然,等过些日子,陈某想想法子能否每日挤出几滴来,大家伙分着用吧。」
此言一出,众人眼中顿时闪出活络的光来,连忙道谢,赶紧把路让开。
无人敢心生歹念,甚至出手阻拦。
只因不少臭水沟、粪坑已经填了好几具尸体了。
陈顺安继续推车,最终停在一不起眼的破烂院子前。
四周高墙,房屋不少,只有一堵黑漆漆的大门紧闭着。
大门一侧,有一个镶嵌在墙壁中的壁柜,柜上有小木门,可供开阖,也不知是干什幺用的。
刚才众人口中的『甘水』,自然便是从金鳞鲿腹中挤出的那枚鸡头珠所产。
将其置于水汽潮湿之地,若附近存在宝药百草,可得甘水;若存在剧毒之物,可得恶水。
浊水分辨剧毒。
甘水益精补气。
现在不少人都知晓,在苇横街挑担的水三儿陈顺安,身上有一粒鸡头宝珠。
常人吃了甘水,治气血两虚,强身健体;便是三流武夫喝了,也可增长气力,活络精血。
有道是宝物天成,有德者居之。
而现在,陈顺安很有『武德』。
在他漫不经心暴露出居然短短两月时间,便破境二流中期的实力,并又凭轻功在二流后期的歹人手中逃出生天,并带着一伙水三儿回去报仇雪恨,将其活剐后。
许多杂声和贪婪的目光都消散了。
往里日,陈顺安处心积虑,亲自登门送福水。
而现在,人们眼巴巴的求着,趋之若鹜,希翼陈顺安取珠施水。
毕竟他现在所赠之水,是真的福水。
将水车架好,陈顺安取了空桶,拔出塞子开始放水。
他擡头看向院子。
只见这院子颇大,恐怕占地两三亩,门口还有漫漶的石狮子,高大门匾早就不翼而飞。
倒是在院门上,钉着一块歪歪扭扭的木板,写着——
荣园育婴堂
「陈爷来了!」
「快,出来挑水了!」
「爷,不劳烦你动手,咱们自个儿来!」
陈顺安刚到,便有两个小家伙从门缝里探出个脑袋,一见陈顺安那熟悉的身影,顿时脸上一喜,朝院子里嚎叫了句,便冲上前来。
陈顺安没有拒绝,看着面前这群『怪人』。
年纪普遍不大,小的五六岁、大点的十二三岁。
有的跛脚、有的缺胳膊断腿、有的瞽目、有的更是身体畸形,脊椎弓曲,行走如蛇一般。
若是涂抹花脸,穿上戏剧鬼卒衣,走在大街上,足以吓得小儿止哭。
陈顺安对一些躲在阴暗角落,似人非人、似怪非怪的自卑目光视若不见。
等这群小孩将水接完,都倒入厨房屋檐下的水缸中,这才走进育婴堂。
水很重,这群小孩虽然挑得摇摇晃晃,但滴水未洒。
进了院子,便见这似乎本是一座大花园,仿着吴勾园林的格局,多植树木,还有池塘木桥。
只是被拆建、改造成了育婴堂。
走到厨房,烟雾缭绕,正在蒸馒头。
陈顺安恰巧碰到一个肩上扛着十多袋面粉,几乎堆成小山的身影。
此人手有异相,是白连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