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山县衙后宅书房内,烛火摇曳,将伏案疾书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县令张鹤鸣揉了揉略显酸涩的眉心,放下笔,端起茶水呷了一口,目光扫过桌上堆积的公文,不由得轻叹一声。
诸事繁杂,让他颇感心力交瘁。
开春以来,镜山盗抢、刑名之事颇多。
银钱之事也颇为棘手。
去岁,水匪登岸抢掠,朝廷免了镜山赋税。
但对镜山县衙来说,并非好事。
毕竟这县衙之中,除了几位入品的官员,其他人员的薪资,可都是要县衙自筹的。
往年都是在田税中截留火耗,或者另征更赋。
但去年秋税未收,年底强征的六万五千石粮,却又被剿匪大军强行要去三万石。
现在的镜山老百姓,都成穷鬼了,没油水可榨了。
再征更赋,指不定要起乱了。
如果不是那三万石被抢,县衙今年的日子要好很多。
一想到那些粮食,想到陈立,张鹤鸣就感到有些咬牙切齿。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一阵急促却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县尊?可曾安歇?」
黄师爷略显尖细的嗓音在门外响起。
张鹤鸣眉头微蹙:「何事?进来说话。」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黄师爷手持一份红布,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堆着笑,眼神却有些闪烁。
「县尊。」
黄师爷躬身行礼:「郡城加急送来的春榜到了。本届武秀才郡试,我镜山县学子,高中魁首。」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