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精心打理的花圃杂草丛生,深可没膝。
廊下的灯笼只剩下空落落的竹骨,在夜风中轻微摇晃,发出「吱呀」的哀响O
值钱的家具早已被其他王氏族人趁乱搬空,只剩下些笨重、破损的横梁木板歪倒在各处,蒙着厚厚的灰尘蛛网。
正堂旁边,一间勉强还算完整的偏房内,一道微弱的光亮隐约晃动。
屋中,几块破砖临时垒成的简易灶膛,烧着从废弃木梁上劈下来的木头。
火苗跳跃,映照出三张轮廓分明、却带着浓浓戾气的面孔。
三人围着一口不知从哪个角落翻出来的、边缘锈迹斑斑的黑铁锅。
锅里翻滚着浑浊的汤水,一只褪了毛的瘦鸡在汤里沉浮,散发出混杂着铁锈和肉腥的古怪气味。
坐在上首的,是一名面容阴的中年汉子。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劲装,肘部磨得发亮,正沉默地用一根树枝拨弄着灶膛里的火。
此人是三人中的大哥。
老二身材精瘦,嘴角天生向下撇着,显得刻薄而急躁。
此刻正蹲在锅边,一脸不耐烦地用一根筷子戳着锅里那点可怜鸡肉的。
老三靠墙而坐,一言不发,正低着头,用一块磨石细细打磨一柄尺长短刃的O
他身形比老二魁梧些,脸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眼神麻木中透着股狠厉,打磨刀刃的动作专注而稳定。
「妈的,这穷乡僻壤,连只像样的肥鸡都摸不到,尽他妈是瘦肉,油水都没有。」
老二啐了一口,将木板用力一掰,扔进火堆,溅起几点火星。
老三头也没擡,继续磨刀,声音沙哑:「有的吃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