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茶盏,轻咳一声道:「凝香,没事就去前院看看吧,叮嘱师弟们练拳时仔细些,还有杨景,别让他练得太狠,这几日先养养身子。」
孙凝香这才回过神,脸颊微微一热,连忙应道:「是,爹。」
说完,她便转身快步走出了书房,只是那脚步里,似乎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
孙庸望着女儿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端起茶盏,慢悠悠地品着。
窗外的阳光透过竹枝洒进来,在书页上投下晃动的光斑,一切都还长着呢。
两日时光倏忽而过。
清晨的阳光洒满孙氏武馆前院,杨景赤着上身,正一遍遍地演练着崩山拳。
拳风呼啸,带着沉稳的内劲,每一拳打出,都引得周围空气微微震荡。
经过两日的休养,他身上的伤痕已淡去一些,脸色也恢复了红润,唯有眼神比往日更加锐利。
林越重伤未愈,武馆的重心无形中向杨景倾斜。
如今的他,即便许洪、赵文政这些老牌暗劲弟子,也不敢轻慢半分。
无论是众多弟子平日切磋时的敬畏,还是请教武学的恳切,都透着一个明显的信号,杨景已隐隐成了武馆的核心,地位甚至超过了几位资历更深的暗劲师兄、师姐。
一套拳打完,杨景微微喘息,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他能感觉到,早晨吃的猛兽肉所蕴含的能量已消耗殆尽,拳势和内劲运转也变得滞涩了些。
于是从怀中摸出瓷瓶,倒出一颗蕴气丹服下。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和的药力缓缓散开,滋养着经脉,再次升起旺盛的精气神。
稍作调息,杨景再次走到前院中央最宽敞的位置,沉腰扎马,崩山拳的起手式缓缓展开。
这时,孙庸从内院走了出来。
他今日穿着一身灰色劲装,目光扫过院中练功的弟子,时不时停下脚步,对某个弟子的招式稍作指点,或是纠正发力的细节。
弟子们见师父亲自指点,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有丝毫懈怠。
孙庸一路指点过来,最后停在了杨景身边。
他没有立刻开口,只是负手站在一旁,凝神看着杨景练拳,眼神中带着审视与思索。
待杨景一套拳打完,孙庸才缓缓开口:「崩山拳讲究『重若崩石,猛如裂岸』,你这几拳力道够了,但意未尽。出拳时,不仅要想着击碎眼前之物,更要透出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将内劲凝聚于拳锋,而非散于拳面……」
他一边说,一边擡手比划,亲自示范发力的诀窍。
从拳架的桩功根基,到内劲的流转路线,再到拳势的衔接转换,一一细细讲解,甚至偶尔还会伸手拨弄杨景的手臂,纠正他细微的动作偏差。
这在以前,完全是只有林越才能有的待遇。
即便是其他几位暗劲弟子,也都得不到孙庸这般细致教授。
指点完崩山拳,孙庸又道:「把你的惊涛腿也练一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