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院的夜色格外静谧,只有风吹过芭蕉叶的沙沙声。
杨景站在书房门外,青砖地面带着夜露的微凉,他定了定神,拱手朗声道:「弟子杨景,拜见师父。」
「进来吧。」书房内传来孙庸沉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杨景推门而入,木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书房里点着一盏油灯,昏黄的光晕笼罩着四壁的书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陈旧纸张的味道。
孙庸坐在靠窗的太师椅上,手里捧着一卷拳谱,见他进来,便将拳谱合上放在桌案上。
「坐。」孙庸指了指对面的木凳。
杨景依言坐下,腰背挺得笔直,静待师父问话。
孙庸目光落在他身上,仔细打量了片刻,见他虽面带倦色,眼神却依旧清亮,便开口道:「今日与沈烈一战,你且仔细说说,交手时的细节不必漏过。」
杨景便从两人登台对峙说起,将破山拳的刚猛、崩山拳的应对,以及如何用惊涛腿的速度消耗对方内劲,直至最后沈烈认输的过程一一详述。
他说得条理清晰,连沈烈破山拳拳路的变化、自己何时察觉对方内劲不济,都描述得清清楚楚。
孙庸静静听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时而点头,时而蹙眉。
待杨景说完,他才缓缓道:「沈烈的破山拳暗劲已凝实如铁,你能避开他的锋芒,用巧劲拖垮他,可见对时机的把握很准,没有一味蛮干,这很好。」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你之前说,用了一门身法类武学?是哪门功夫?叫什幺名字?」
「回师父,这门武学名叫《惊涛腿》。」杨景丝毫没有犹豫的答道。
一方面是对师父放心,毕竟武馆也没有禁止弟子修炼其它武学。
另一方面则是杨景也想从师父这边再确认一下,这门武学是不是能够真的安全修炼。
「惊涛腿?」孙庸眉头微蹙,在心里默想片刻,摇了摇头,「为师在鱼河县待了三十余年,听过的拳脚武学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却从未听过这门武学,应该和鱼河县各大家族、武馆没什幺关系。」
顿了顿,他看着杨景,开口问道,「这门功夫密册上可有什幺忌讳?或是牵扯到其他势力?」
杨景心中微动,知道师父是担心自己卷入不必要的麻烦,连忙道:「弟子偶然得此腿法秘籍,上面并未提及所属势力,修炼至今也未察觉有何不妥,也无特殊忌讳。」
孙庸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既是如此,你便好生修炼。往后这门《惊涛腿》的修炼上若有什幺疑难,不必藏着掖着,尽管来问我。虽说为师擅长的是刚猛拳术,但对身法步法的原理,多少还是懂些的。」
杨景心中一暖,起身拱手,语气诚恳:「多谢师父,弟子记下了。」
孙庸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目光仍旧落在他身上,带着几分期许:「明日便是最终排名战了,排名越靠前,通过校场试的希望就越大,若有机会,当力争排名靠前,莫要懈怠。」
「是,弟子明白。」杨景郑重点头道。
油灯的光晕在两人之间跳动,将师徒二人的身影映在墙上,透着一股平和而郑重的意味。
孙庸呷了口茶,茶雾氤氲中,他看向杨景,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你这性子沉稳,我放心,不过我还需提点你几句,往后主修还得是崩山拳,这门功夫刚猛扎实,能打牢你的根基。旁的武学最多算锦上添花,不能本末倒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