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暗劲运转,收放之间几乎不露痕迹,实战时更是懂得藏拙蓄势,这等天赋与心智,才是能走得远的料子。」
他顿了顿,提及其他弟子时,语气淡了些:「许洪虽是暗劲巅峰,却少了几分锐劲,这些年总在瓶颈徘徊,灵慧不足,怕是难有突破。」
「至于其他几个暗劲弟子,要幺根基不稳,要幺手段单一,最多多撑几轮,基本无望擂台头名。」
在孙庸心里,林越早已是第三擂台脱颖而出的那一个,也是孙氏武馆此次最大的希望。
孙凝香听着父亲的话,垂眸望着地面,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滋味。
她比谁都清楚,父亲这些年有多期盼武馆能出一位通过校场试的弟子。
孙氏武馆在鱼河县西城城区是数得着的大馆,放眼整个鱼河县县城也都是颇具名气的,不然很多大家族子弟也不会将人送到孙氏武馆来练拳。
可近十年来,竟没一人能在校场试中脱颖而出,外头渐渐有了闲话,说武馆后继无人、徒有虚名,甚至有人暗讽父亲教不出真本事。
父亲虽然从来不会明说,但孙凝香知道,那些话像针一样,扎在父亲心上。
她不止一次看到父亲在深夜独自对着武馆的牌匾出神,眉头紧锁,唉声叹气。
此刻听父亲这般推崇林越,她便知父亲是将所有期冀都压在了林越身上。
若林越能成,不仅能堵住那些闲言碎语,更能让孙氏武馆重振声威,父亲也能舒展多年的郁气。
「爹,林越师弟定会不负所望的。」孙凝香轻声道,语气里带着几分祈愿。
她望向第三擂台,只盼着林越师弟能一路披荆斩棘,为武馆,也为父亲争回这口气。
校场之上,第二轮比试的紧张气氛比第一轮更甚。
十六人环立场地边缘,每个人脸上都少了最初的躁动,多了几分凝重。
能走到这一步的,皆是有真本事的好手,诸多明劲弟子也都是同阶中的佼佼者了,稍有不慎便会止步于此。
空气中弥漫着汗水与草木混合的气息,拳脚兵器碰撞的余响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压得人胸口发闷。
杨景站在角落,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场内,重点落在沈烈、钱峰、陈武三人身上。
钱峰刚结束一场比试,面对一名明劲弟子,仍旧是三两招轻松取胜。
陈武上场时,对手是个练铁砂掌的明劲巅峰,掌风带着灼热气劲。
陈武却不慌不忙,通背拳舒展如长鞭,手臂一伸一缩间,总能在毫厘之间避开重击,同时借势缠拿。
只见他左手搭住对手手腕,右手顺着臂弯滑出,拳锋如毒蛇出洞,精准落在对手胸口。
那明劲武者被打得吐血,撞在擂台栏杆上,连忙开口认输。
杨景仔细观看,陈武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将通背拳的「放长击远、发力透劲」发挥得淋漓尽致,实力不俗。
「我若是和他对上,内劲方面不比他差,但在武学的掌握上却是要弱上一筹,终究突破暗劲的时间还短,不过若是稍稍施展惊涛腿,不必完全暴露,也能在身法和速度上取得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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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景心中暗暗思忖。
很快,沈烈也在第五场比试中登上了擂台。
杨景的视线像被磁石吸住般定格在他身上。
沈烈对阵一名练炮拳的明劲武者,对方拳力刚猛,上来便是狂风暴雨般的猛攻。
沈烈却半步未退,待对方一拳至近前,突然沉腰转胯,破山拳全力轰出。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两拳相交,那炮拳武者如遭重锤,整个人倒飞出去,摔在擂台边缘,再也站不起来。
从头到尾,不过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