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八成是大运帮的余孽花钱请了高手来找义气帮报仇了,」一个茶客咂咂嘴,「之前不是有人说大运帮的财物藏了起来,一直没被义气帮找到吗?肯定是大运帮的人拿着这笔钱请了高手,你们想想,徐泰死得不明不白,他手下那些人能咽得下这口气?」
「也不一定,义气帮这两年抢了多少地盘,得罪的人能从城东排到城西,指不定是哪个仇家找上门了。」
「我听说他们是去埋伏一名武馆弟子,或许是技不如人,被那名武馆弟子杀了?」
「怎幺可能,你听谁说的,他们敢去埋伏,肯定是有把握,怎幺可能会被轻易反杀?」
「不管怎幺说,那些武馆弟子都尽量不要招惹,不知道哪天就惹到不能惹的人了。」
「.......」
议论归议论,没人真的去深究。
官府的差役来看了一眼,见是帮派火并,连尸首都懒得擡,只叫人拖去埋了,卷宗上写句「匪帮内斗,已处置」,便算结了案。
广安坊的义气帮总部和其它坊的各个据点,早已乱成一团。
两大头目暴毙,帮里的喽啰们树倒猢狲散,值钱的东西被抢了个空,没过半日,便只剩下空荡荡的院子,连门口那面绣着「义」字的旗子,都被人扯下来踩进了泥里。
这一切,杨景都看在眼里。
他早上路过广安坊时,见着那副狼藉景象,脚步都未停,不过倒是有两名义气帮的帮众看到他,瞬间吓白了脸色,然后哆哆嗦嗦的转身跑了.......
对他而言,赵猛和钱豹的死,不过是清除了一个隐患,至于外界如何议论,如何猜测,都与他无关。
他现在满心都是自己的武道,崩山拳成就暗劲,惊涛腿又突破到明劲,让他对未来的武道之路充满了期待!
在广安坊绕了一圈,耽误了些时间,杨景来到武馆时,前院里已有不少弟子在练拳。
往日里,大家多是各练各的。
但今日,他刚走进大门,便有人主动喊道:「杨师兄早!」
声音洪亮,带着几分刻意的热络。
杨景一怔,擡头看去,是几个平日里不太熟悉的弟子,此刻正停下动作,脸上堆着恭敬的笑。
他微微点头回应,往前走了几步,又有几人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着好,语气里的亲近与往日判若两人。
「杨师兄来了!」
「师兄好!」
一路走过去,「杨师兄」的招呼声不断,原本在前院中央宽敞区域练功的几个弟子,更是主动往旁边挪了挪,将宽敞的核心区域让了出来,这地方,往日里只有林越、齐芸等核心弟子才会用。
杨景走到空出的场地中央,看着周围弟子们或明或暗投来的目光,心中不禁感慨。
他想起自己刚入明劲时,虽也引起过一阵关注,但远没到这般地步。
那时,不少弟子心里或许还憋着一股劲,觉得自己再努努力,未必不能追上,侥幸之心未绝。
可暗劲不同,这道门槛太高,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难以触及,一旦有人跨过去,那便是云泥之别,再无追赶的侥幸可言。
这份恭敬,敬的是「暗劲武者」这个身份。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沉腰立马,开始演练崩山拳。
拳风起时,周围的议论声悄然平息,弟子们或远远看着,或低下头继续练功,却没人敢轻易靠近打扰。
阳光爬上墙头,照在前院各处,将杨景的身影与周围弟子的轮廓清晰分隔开来。
杨景隐约感受到,从突破暗劲的那一刻起,他在这武馆里的位置,已然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