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庸抚须一笑:「李家如此慷慨,老夫自然也不能小气。便出一块中等肉灵芝,再加两条三彩宝鱼,权当添头。」
「肉灵芝?」
几位李家长老眉头微蹙。
肉灵芝在民间又名太岁,再生之力极强,其肉质蕴含的生机堪比异兽肉,一块中等大小的肉灵芝,市价确实在万两白银之上。
至于三彩宝鱼,虽属异兽珍品,但论其价值却远不及肉灵芝,两条加起来最多也就值两三千两白银。
这般算来,孙庸拿出的彩头虽不算寒酸,却与李家那近八万两白银的总值相去甚远。
李海涛却并未在意,轻轻一笑,当即点头道:「好。」
李海涛的态度,更让孙庸相信李家是已经知道必输了,纯粹将那些宝丹、五百斤异兽肉还有白银作为赔礼送出来了。
「既已谈妥,」李海涛站起身,「下午我便去县府一趟,请县尊大人为此次对拳作证。无论胜负,你我两家结下的恩怨,一笔勾销。」
孙庸淡淡嗯了一声,神色依旧平静。
「不知对拳定在何时?」李海涛问道。
「何时都行,我武馆随时应战。」孙庸道。
「那我与县尊商议后,再遣人通知孙馆主。」李海涛道。
「可。」
孙庸不再多言,转身便朝着大堂外走去。
他步伐稳健,背影挺拔,来时的怒火已消散无踪,只余下一份成竹在胸的从容。
待孙庸离去,李家长老忍不住道:「家主,大长老,这孙庸也太占便宜了,咱们拿出的彩头————」
李海涛摆了摆手,打断道:「无妨。」
他看向窗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我儿梦超已是半步化劲,难道还会输给一个暗劲武者不成?这一战,我李家必胜!」
大长老抚着胡须,轻笑道:「这次对拳,将林越之事的因果就揭过去了,对拳之后,孙庸那老匹夫也没理由再指摘什幺了,而且还能赢回来一块中等肉灵芝以及两条三彩宝鱼。」
在两人看来,这一战,已经非李家必胜了。
那孙氏武馆的杨景再是暗劲无敌也好,碰到半只脚迈进化劲的强者,也只有认输一条路可走。
孙庸刚离开没多久,李梦超便从后堂快步走了进来。
他方才在书房一直让人留意着大堂动静,知道孙庸已走,才敢现身。
一进大堂,便看到父亲捂着胸口,脸色仍有些发白,顿时急道:「父亲,您这是怎幺了?」
李海涛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担心。
一旁的长老连忙解释:「方才孙庸那老匹夫突然动手偷袭,家主仓促应对,受了些震荡。」
「岂有此理!」李梦超脸色瞬间涨红,双拳紧握,指节泛白,「这孙庸简直欺人太甚!竟敢在我李家大堂动手伤人,此仇不报,我李梦超誓不为人!」
「住口。」李海涛沉声喝止,缓缓直起身,揉了揉胸口,「我并未真的受伤,不过是故意演给他看的。」
李梦超一愣:「父亲?」
「孙庸带着满腔怒火而来,若不让他出些气,怎会轻易答应对拳之事?」李海涛淡淡道,「我假意受创,便是让他觉得占了上风,心里的火气也能消些。否则以他当时的火气,今日怕是真要闹到落英台不可。」
李梦超这才恍然,心中却依旧憋着一股气:「可他毫无证据,就敢打上门来,未免太过嚣张!」
「化劲强者行事,有时本就不需要证据。」李海涛叹了口气,「他认定是我李家伤了林越,便会以此为借口发难。与其争辩,不如顺势接下对拳之事,一了百了。」
说着,他将方才与孙庸约定弟子对拳的详情,一一讲给李梦超听。
李梦超听完,脸上怒气渐消,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傲然:「原来是这样。父亲放心,有孩儿在,定能挑翻他孙氏武馆所有弟子,让孙庸那老匹夫颜面扫地!」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听说那杨景近来风头正盛,还敢称什幺暗劲无敌?孙庸定然对他寄予厚望。届时我便在对拳台上,狠狠教训教训他,也算先为父亲出这口恶气!」
「不可。」李海涛却摇了摇头,语气郑重,「你只需击败他便可,无需下重手。」
李梦超眉头一皱,「父亲?」
「此次对拳,首要目的是平息孙庸的怒火,解决林越之事的麻烦。」李海涛缓缓道,「赢了彩头,拿回肉灵芝和三彩宝鱼,便已足够。若是把杨景伤得太重,孙庸到时候怕真要发疯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何况,到时候他知道你已半步化劲,也能让他掂量掂量我李家的实力。即便事后他察觉不对,有县尊和城中各位见证在,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李梦超皱眉:「那万一————那老匹夫输了之后不依不饶呢?」
李海涛神色一冷,眼中掠过一抹杀机:「我李家能在鱼河县立足百年,绝非任人拿捏之辈。真到了那一步,大不了付出足够代价,让他永远消失!」
话音刚落,他又摇了摇头,语气缓和了些:「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不必走这一步。孙庸毕竟是成名多年的化劲强者,背后又有些府城关系,真要拼个鱼死网破,我李家即便胜了,也会元气大伤,反倒让萧家那些对头占了便宜。」
他看向李梦超,沉声道:「而且以我对孙庸的了解,他既然答应了对拳,便不会轻易反悔。届时县尊和城中各大家族、武馆的头面人物都会到场见证,他若输了不认帐,便是自毁名声,以后在鱼河县也难以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