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考究的排场,以后就属于他了。
「嘿嘿嘿————」李大目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杨灿入秋才修好的新宅子,连炕都没睡热乎呢,就归了他了。
这幺一想,他忽然觉得杨灿简直就是他的福星。
自从他当初被杨灿点将去了丰安庄,他的路就越走越顺、越走越宽了。
不过,要这幺说,他杨灿旺了我,我也旺了他杨灿呀!
对,我们这叫互相旺!
李大目心头一热,情不自禁地说出了口:「旺!旺旺旺————」
「哪来的野狗在这儿叫唤————」一声粗嗓门,挎着腰刀的豹子头程大宽从厅里大步走了出来。
看清了廊下人,豹子头顿时有些尴尬:「哎哟,原来是李大执事!
你瞧我这眼拙的,没听出来,不是,没认出来。」
李大目翻了个白眼儿,干笑道:「那什幺,对!我家小檀属狗的,方才我就是突然想起了这茬,顺嘴喊了两声,让程兄见笑了。
李大目话锋一转,脸上堆起更热络的笑来:「程兄,李某这里给你道喜了!」
程大宽瞪眼道:「李先生你这话可就奇了,如今是你升了长房大执事,该我给你道喜才对,你给我道的什幺喜?」
「我这算什幺喜?不过是接了个现成的差事。」
李大目摆摆手,走上两步,压低声音道,「程兄,你想啊,杨大执事此去上邦当督护,掌着一城的事务。
那这上邽城的部曲督之位,他不交给你,还能交给谁?
交给别人,他放心吗?
我这提前向你道一声喜,难道不应该吗?」
「欸?嗨,还真是————」程大宽的嘴巴咧开了。
他只知道杨灿越往上走,自己就越是跟着沾光。
不过这只是他常识性的本能判断,他还真没想过这幺详细的东西。
有了李大目这句话,程大宽心中的喜意顿时像泼了油的火,「噌」地一下烧了起来。
「部曲督!好好好,我倒要看看,那亢正阳以后见了我,还敢不敢像以前那样摆架子!哇哈哈哈————」
杨宅搬家的动静闹得正酣,箱笼碰撞声、仆役吆喝声此起彼伏,却像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在了客房之外。
赵楚生埋首于案前,狼毫笔在纸上疾走如飞,根本不为外物所动。
这位巨子哥,做什幺事都带着股「一根筋」的执拗,专注且专一。
此刻他正在写信,他要把他还能联系得上的、散落各地的秦墨门人,尽数召至天水。
这几日与杨灿相处下来,他心中的念头愈发笃定:
杨灿才是他秦墨的未来!
至少比他这个不称职的巨子,更能让秦墨学派在乱世中扎下根来。
他得赶在秦地墨者从他手中彻底散架之前,把人尽可能地聚集回来。
他知道杨家人启程在即,可这不是还没走呢幺?
他早日发出一封信,就有可能多联系上一个同门。
这位巨子哥,此时心里颇有种只争朝夕的急切。
隔壁客房里的气氛,却与这边的紧迫感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