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奴匆匆赶到秃发隼邪部下居住的西厢房,传达了秃发隼邪严禁众人醉酒的命令。
游牧民族天性嗜酒,或许是常年纵马草原、与风雪为伴的生涯,让他们养成了以酒御寒、以酒助兴的习惯。
此时西厢房内,已有六七名鲜卑汉子带了醉意。
叱奴将命令传达下去后,两名负责管束众人的管事模样的汉子立即开始收缴酒具。
此举引得那些还没喝够的鲜卑汉子一阵暗暗抱怨,却没人敢公然反抗。
他们都清楚秃发隼邪的脾气,若是真的违逆了命令,后果不堪设想。
叱奴将事情交代妥当,便准备返回宴厅伺候秃发隼邪。
他刚走出西厢房的院门,就见杨灿的护卫豹子头程大宽站在不远处的路上。
豹子头一手搭在额前,眺望着仪门方向,脸上满是纳罕的神色。
“奇怪,这拔力末怎么突然带着人走了?
走得这么匆忙,连跟我家庄主打声招呼都没有。
如此粗鲁无礼,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呸!”
豹子头说着,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转身向宴厅走去。
叱奴心中纳闷,顺着豹子头方才眺望的方向望去。
只见拔力末手提一口环首刀,身后跟着十几名全副武装的鲜卑汉子,正急匆匆地向仪门外走去。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紧张的神色,脚步飞快,显然是有急事。
叱奴作为秃发隼邪的亲随,向来机警过人。
而且他此次跟着秃发隼邪来到丰安庄,本就是为了寻找那批下落不明的“山货”。
那批货物对秃发隼邪至关重要,若是找不回来,后果不堪设想。
见拔力末如此反常的举动,叱奴心中顿时生出一丝异样。
他也不声张,只是悄悄跟在拔力末一行人身后,远远地看着。
只见仪门外空旷的小广场上,早已有人为拔力末等人备好马匹,那些马匹个个鞍鞯齐全。
拔力末疾步赶到马前,翻身上马,厉声喝令众人:“快,都上马,跟我走!”
众人纷纷翻身上马,在拔力末的带领下,朝着府门外疾驰而去。
“不对劲儿!拔力末定是发现了什么线索,才会如此匆忙地离开!”
叱奴心头一紧,不敢有半分耽搁,转身快步奔回西厢房。
他一把抓住一个还清醒的侍卫,厉声喝道:“拔力末带着人跑了,你立刻跟上去,我这就去禀报大人!”
“是!”
那侍卫不敢怠慢,连忙应了一声,转身快步去牵自己的战马。
片刻后他便骑着马,朝着拔力末等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
叱奴疾奔宴厅,刚到门口,一股浓郁的酒香与肉香便扑面而来。
此时的宴会厅内,侍女们正端着托盘,有条不紊地将一道道精致菜肴传送上桌。
每一张桌席旁,都整齐摆放着四口造型各异的酒坛子。
坛中分别盛着清酒、米酒、乳酒与葡萄酒,坛口用红布封着,透着几分喜庆。
另有身着素雅衣裙的侍女侍立在桌旁,手中提着小巧的酒壶,随时等候客人吩咐,依据客人口味斟上合心意的酒水。
厅内觥筹交错,杯盏碰撞声、众人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
叱奴脚步放轻,像条滑溜的游鱼般,从席间的空隙中悄无声息地穿过。
快步走到秃发隼邪身边,叱奴附耳低声道:“大人,拔力末带着他麾下所有的人走了,行色十分匆忙!”
秃发隼邪正端着酒杯,让身旁的侍女为他斟酒。
听闻叱奴的话,秃发隼邪眼神骤然一冷。
拔力末怎会突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