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群人心里也是奇怪,这病域来的历史行者也未免太多了。
甚至还看见了几个异域的历史行者。
也不知道是通过固定坐标赶来的?
还是被历史长河投放的?
如果是后者……
众人脸色晦暗,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他们虽然也有道基、甚至法种强者,面对这种强大病域,唯一能做的只是随波逐流。
争夺微弱的生机。
多臂魔最后没有杀人,倒不是心善,而是没必要为了个凡人被那些兵爷找到借口勒索。
那少年躺在地上熬不过趴了一会儿,终于缓过气,抬起头,目光坚毅,他喃喃道:“父亲为了吸食仙膏,卖血过多而死,现在母亲也病倒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病死……”
他恨自己的父母,为什么要将他生在这个残酷而冰冷的世界。
一生下来,就是卑微如野草。
但他感受过他们的爱,虽然只有一点,选择肩负起了这份责任。
至少在自己死之前,不会让母亲饿死。
本来他以往会去一座宅邸外的狗洞,等待尸犬吃剩之后的东西。
那是大人物养的看门狗。
每次,都有普通人梦寐以求、让数百个人不至于饿死的食物喂给它。
但这条尸犬不爱吃,随便扒拉几口,就把碗拨到那狭窄狗洞的边上。
少年不理解,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能浪费,于是他每次都从碗里捞一些残羹冷炙。
那是他这辈子吃过最美味的东西。
至于仙膏……他讨厌这种东西,把所有人变得不人不鬼。
最近,那狗似乎发现了他的偷窃行为,直接用泥土把坑堵上了。
再加上他们所有的几亩田地被一尊大妖踩碎了,想要让它赔偿,先得贿赂那些尸解王庭的大人物。
也将这一家人彻底逼上了绝路。
“对了,还能卖血,一点点应该没事,好饿啊……”
少年饿的头晕目眩,一瘸一拐地走进逼仄的小巷,准备去找血瓢爷。
是个收血的老商贩。
他已经决定了,哪天实在受不了,就把自己卖了当白鸭,一般用来给贵人们顶罪。
又被戏称为“宰白鸭”。
另一边,大量的金刚亥母骑兵在城里横行霸道,收刮油水。
之前勒索多臂魔的金刚亥母骑兵很快就进了一家挂着诸多人皮的店铺。
门外还有一团被剥了皮、露出血肉,勉强能够认出是个女人的病变生物招揽生意,动作妖娆。
她妩媚一笑:“爷,今天多了好几张皮,你可以尽情挑,我去穿上招待你。”
“别,要的就是没皮的,抱着热乎。”金刚亥母骑兵的猪脸上露出淫笑。
“爷,你真坏。”
金刚亥母骑兵搂着这团无皮女人走了进去。
只不过,充斥着海量写着【仙膏】的店铺,无论是人类还是妖魔躺在里面,吞吐缕缕青气,神色享受。
除去这外貌狰狞的妖魔鬼怪,完全就像是一个王朝末世的景象。
但在整个外庭,却只是常态。
因为吸食的数量太多,导致整座城池的天空都覆盖着一层厚重的青云。
这些青气不断升腾,最后汇聚到城池中心的一座祭坛前。
祭坛之前围绕着大量的妖魔,扛着龙旗飘荡。
为首的是一头巨大的猪人,但和普通青色皮肤的金刚亥母骑兵不同,它皮肤呈现暗铜色,并且长着两个野猪脑袋,身披华贵的长袍,姿态儒雅,却给人一种沐猴而冠的感觉。
它张开嘴巴,嘀咕道:“又是攒了一个月的尸解之气,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转生些有用的角色,总是些杂鱼,或者平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偷工减料了,到时候少不了被父王责骂。”
“萨哈鬣,别炫耀你的亲王父亲了。”
开口的是一个无角、鹿首人身的高大身影,若是姜炎在会很眼熟。
鹿总兵。
萨哈鬣两个脑袋一愣,眼中闪过愤怒之色,但并未表现出来,只是似笑非笑道:
“确实,我只能拼爹,哪比得过你这一转生就被金刚鹿王洗礼,还被主宰接见,传授剑技,从十二氏族年轻一代中脱颖而出的天才,话说你的最后一根角去哪了?
我想起来了,好像是练成剑了,要是再丢了,你就没有趁手兵器了。”
“你在找死吗?”
鹿总兵脸色阴沉,此刻身上气息涌动,赫然已经晋升了法种初阶。
“你若是以苦修完美磨砺自身,获得【韦驮天】赐福极品法炁,我或许还会惧你三分,但你被一个凡人团灭,灰溜溜跑回来。
靠金刚鹿王庇护,才种了一道上品法炁,有什么资格说我,毕竟我可是金刚亥母赐福的双头者,天生的祭司,如今更是你的监督者,看你有没有资格胜任总兵之职。”
萨哈鬣一个冷笑,另一个头颅念诵金刚亥母咒,化作了手持多种武器的金刚亥母投影,倒映身后拙火熊熊燃烧。
他出生有双头,被誉为金刚亥母赐福者,天生掌握诸多金刚之法。
鹿总兵眼中杀意沸腾,要不是之前犯了错,哪怕这家伙是金刚亥部亲王之子,也没资格来监督自己。
不至于沦落到看守尸解祭坛,以尸解之气召唤有价值的转生之灵。
看似是重要职位,实则冷板凳。
这一切,都怪司马洛水!
气氛愈发紧张,战斗一触即发。
嗡!
就在其余将领想要劝解的时候,尸解转生池嗡鸣,迸发光辉,大肆吞噬天穹之上的仙膏青云。
“哼,先忙正事,先不跟你计较。”
萨哈鬣轻笑一声,散去了金光,给了对方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