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挫折,必引君王雷霆之怒。
这几日朝中明争暗斗,怕是难以平息。
他正好借婚假暂避风头,静观其变。
又寒暄片刻,刘瑗以不便打扰婚事筹备为由告辞,徐行亲自相送。
「明日若得闲暇,还请刘押班赏光饮杯水酒。」徐行说着,从鲁达手中接过一个锦盒,不容推拒地塞入刘瑗手中,「知押班宫务繁忙,特备些许喜气,万勿推辞。」
刘瑗本欲婉拒,转念想到这是「喜气」,若坚辞不受,恐伤情面,只得称谢收下。
登车后启盒一瞥,只见喜果之下,整齐叠着八张百两银票。
他急忙阖上锦盒纳入怀中,眼中神色变幻不定。
刘瑗心中作何想暂且不提,徐行送走他后,总算得空理会独坐良久的盛长柏。
「二哥,方才刘瑗所言,与伯父所述可有出入?」昨夜徐行便嘱咐盛长柏,待盛纮下朝后详述朝会情形。
没想到刘瑗如此识趣,几乎知无不言。
「八九不离十,只是父亲……添了些许自诩之词。」盛长柏神色略显尴尬。
「陛下所言不虚,」徐行从善如流,「伯父直劾不法,心系国是,方得权知开封之职。」他话锋微转,提点道:「然此时非常时期,还望伯父谨言慎行,一切当以朝廷法度为先。」他实在担心这位岳父得意忘形,授人以柄,坏了赵煦布局。
「怀松,你我既为姻亲,有些话本不当讲……」盛长柏欲言又止,忽想起徐行尚未正式迎娶明兰。
「无妨,」徐行了然一笑,「想来陛下自有圣断。」他听得出盛长柏的未尽之言——盛纮连家宅尚治理不清,骤掌开封府这等要职,恐成徐行负累。
不过徐行料定,这位岳丈在此位上坐不长久。
眼下朝堂空虚,赵煦或只需他暂占此位,以中书舍人之职作政治妥协,此计想必是临时起意。
正当徐行为盛长柏剖析朝局时,顾廷烨与林冲联袂而至。
「早说过今日要不醉不归,当我只是戏言不成?」顾廷烨人未至声先到,还是那般张扬。
徐行失笑摇头:「怪我疏忽,倒让林冲白跑一趟。」他安坐凉亭,语带调侃,「不过若非林冲亲迎,怕请不动你顾二郎。听闻你近日深居简出,堪比大家闺秀。」
「哪个混帐胡唚!你告诉我,定叫他见识见识顾某是不是闺秀!」顾廷烨大步踏入亭中,自顾自斟茶连饮两盏,方问道:「你们郎舅二人在密议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