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广袤草原之上
赫连屠身上被撕裂数道口子,猩红的血迹浸透了胸前的狼头甲,他一手按着胸口,踉跄逃遁。
这位曾以一双铁拳镇服草原八部的苍狼王庭大元帅,此刻却如丧家之犬。
「一招不慎,竟落得如此境地......」他喉间涌上一股腥甜,猛地咳出一口血沫。
想当年他晋升先天,斩将夺旗,何曾有过这等狼狈?
可他毕竟是从尸山血海里滚过的狠角色,纵然已至绝境,那双锐利的眸子依旧死死锁定四周地形,辨明方向后咬牙继续前进。
时而凝神向上窥视,但得到的都是失望——那王庭的云雕依旧没有出现!
而比这更绝望的是身后那如跗骨之蛆的气息。
那名神秘大宗师,自始至终未曾全力出手,只如老练的猎手缀在后方,不紧不慢,不远不近。
赫连屠能清晰感觉到对方那冰冷目光在时刻盯着自己,静待他流血、衰弱,直至沦为砧板上的鱼肉。
「好狠的手段...好毒的耐心!」赫连屠攥紧了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这伎俩,分明是他昔日狩猎敌人时惯用的——拖垮猎物的体力,磨灭猎物的意志,以最小的代价一击毙命。
可如今,这柄屠刀,却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赫连屠又奔出数十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气,双腿灌了铅似的沉重。
他突然发出一声苍凉的笑,笑声里满是大宗师末路的悲怆与不甘:
「罢了!本帅乃苍狼王庭先天大宗师,又怎能如绵羊一般,死在无休止的奔逃之中?」
「本帅哪怕死,也必须如战狼一般,昂首挺立而死!」
他猛收住脚步,脊梁骨挺起,缓缓转身。
见此,始终缀在身后的金龙大宗师永寿帝也停了下来,负手而立。
赫连屠死死盯着他,「本帅与你交过手,那时你守着永寿帝。」
「本帅如今只有一个疑问,你究竟是谁?还有你离开坐镇的皇宫,难道就不怕永寿帝遇害,苦苦守的大秦分崩离析?」
金龙面具下,永寿帝秦弘晖的眼神冷冽如冰。
他周身纯阳真龙气劲骤然勃发,一声震彻四野的龙吟在草原上空炸响,威势无双。
对将死之人,何须多言?
哪怕对方是苍狼王庭的元帅,是一位不可一世的先天大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