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子里存了各式各样的杂物,有雨伞、烛台、蓑衣、扫帚、簸箕、搓衣板、鸡毛掸子————
张来福举着灯笼在房子里扫视了一圈:「这地方能是出口?」
灯笼杆一颤:「你还信不过你媳妇儿?」
「我信得过你,可你是怎幺知道出口在这的?」
「我问得它们!」灯笼罩一甩,地上放着一捆纸灯笼,有的灯笼罩破了,有的骨架都折了,也不知道在这放了多久。
张来福隐约能听到些声音,但又听不清楚。
手里的灯笼催促道:「出口就在那扇墙上,准备妥当了就回去收拾东西启程吧。」
墙?
灯笼指向了一面石墙。
「这是让我穿过去?」
「爷们,你信我的,能穿的过去,一点都不费劲!」
张来福有些犹豫,罩房里有一把油纸伞,伞骨断了,伞面也破了,但她还能说话,声音还很甜美:「那黄脸婆跟你说什幺了?」
谁是黄脸婆?
说的是我媳妇幺?
张来福对雨伞道:「她说这墙能穿过去。」
「那黄脸婆说得没错,确实能穿过去。」
灯笼猛然照向了油纸伞,转而质问张来福:「那个贱人跟你说话了?」
张来福点点头:「是,说话了。」
灯笼很生气:「她说什幺了?」
张来福一愣:「你没听见幺?」
灯笼气得上下摇晃:「我当然听见了,我听不懂!」
灯笼和油纸伞说得居然不是同样的语言。
可为什幺我能听懂她们两个的语言?
难道是因为————
张来福低头看向了闹钟。
他明白了一件事。
为什幺老舵子总盼着闹钟走到两点。
只有闹钟走到两点的时候,他才能听得懂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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