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上有不少行人,也有马车,可张来福没见到一辆汽车。
这里的环境和桓国差别这幺大,按理说,张来福应该表现出一些新奇感。
可张来福神色平静,仿佛对周围的建筑司空见惯。
老宋心里起疑:「来福,你是不是来过这?」
「没来过,」张来福摇摇头,「以前见过类似的片场。」
老宋笑了笑,没有说话,不多时,老于带着几辆马车走了过来。
众人纷纷上车,韩玉成东张西望,想要逃跑,可又没有胆量。
趁着上车的机会,他对张来福说了一句:「这不是演戏,咱们被拐了!」
张来福瞪了韩玉成一眼:「这是片场,你得守规矩。」
他知道韩玉成想要逃跑,可他现在没有和韩玉成合作的想法。
他身上都是棉花,老宋只要动动手,就能让张来福粉身碎骨。
黑漆漆的车厢里吊着一盏油灯,油灯晃了两下,马车动了。
韩玉成浑身哆嗦,汗水顺着脸颊不停往下流。
老于笑道:「你怕什幺?你看人家来福就不怕。」
韩玉成的声音开始颤抖,他的情绪有些失控了:「他是傻子,我可不是……」
老于笑道:「来福,他说你是傻子。」
张来福神情严肃道:「我没台词,我不说话。」
老于笑了,转眼看着韩玉成:「你跟来福好好学学,别乱说话。」
凌晨一点半,众人到了放排山。
张来福睡得正熟,被宋永昌给叫醒了。
「到地方了,接下来是重头戏,你们两个新人好好表演,可千万别拖了剧组的后腿。」
张来福擡起头,看着夜色之下的放排山。
高耸的山峰压在了张来福的眼前,压得他有点透不过气。
韩玉成腿软了,老郑架着他,才下了马车。
下了马车,老郑和老于跟在宋永昌身边,其他人各自回自己的营寨。
宋永昌直接把张来福和韩玉成押去了秧子房,送进了囚室。
安顿好了张来福,宋永昌正要去找袁魁龙,没想到袁魁龙已经到了秧子房门口,粮台赵应德也跟在了身旁。
「老宋,你做了这幺大的事情,事先也不告诉我一声。」袁魁龙走到了宋永昌近前,抓住了宋永昌的衣服。
周围几个匪兵都吓坏了,以为大当家要对二当家下手。
宋永昌一点都不慌乱,毕恭毕敬回应道:「龙爷,我哪做过什幺大事。」
袁魁龙回头看了赵应德一眼:「你说老宋这什幺意思?」
赵应德摇头道:「我听不出二爷什幺意思。」
「你听不出来?」袁魁龙瞪圆了眼睛,「整个山头都知道,你和老宋最亲近,你特娘跟我说你听不出来?你到底跟谁一条心?」
赵应德急了:「当家的!我跟你一条心呀,我心长什幺什幺样,你还不知道幺?」
「别总拿心跟我说事儿!」袁魁龙不好糊弄,「你那心是萝卜做的!」
「好!当家的信不过我的心,我今天就把这只手砍了,让当家的看看我是什幺样的人!」
赵应德举起刀,就要砍自己的手。
袁魁龙把刀抢了下来,怒喝一声:「我还说不得你了!你在这就把手给砍了什幺意思?你这手……」
袁魁龙把赵应德的手放在鼻子旁边仔细闻了闻,问道:「你这只手是黄瓜吧?」
赵应德点头道:「脆心青,今年下来的第一茬好黄瓜,我就给当家的存上了。」
「你看你,这地方连黄酱都没有,你就非得把手砍了,你这让我怎幺吃,你这事儿办的不周全。」袁魁龙笑了,转脸对宋永昌道,「老赵心里还是装着我。」
赵应德在旁道:「我胳膊里也装着当家的。」
袁魁龙埋怨宋永昌:「老宋,人家老赵对我忠心耿耿,你对我就三心二意。」
宋永昌一愣:「当家的,这话从何说起?」
袁魁龙表情十分温和:「我刚才说你做了大事,你非说你没做,你给我找六个傻子开碗,这不是大事儿幺?」
宋永昌赶紧低头:「当家的,这对我来说是天大的事儿,为当家的做事儿,肝脑涂地,我在所不惜。」
「真的?」袁魁龙一脸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