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极似乎看穿了陈执业心中的疑窦,他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再次开口解释道:“对付周云锦,瓦解她那个圈子,确实是我们的目标,但达成这个目标,有很多种不同的路径和手段。而我们的最终目的,始终是获取最大的利益,巩固和扩大我们自己的基本盘,获取利益的办法,同样也有很多种,未必就一定要通过你死我活的零和博弈。”
他目光扫过两个年轻人困惑的脸,意味深长地补充道:“有时候,将对手阵营中具有潜力的关键人物,转化为我们自己人,或者建立起一种更深层次的、互利共赢的合作关系,其所能带来的长期收益和战略价值,或许远比简单地摧毁他要大得多,至于具体如何操作到时候你们自然就会知道了。现在,还不是详细说明的时候。”
既然赵无极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而且明确表示暂时不宜深谈,陈执业和孙秉文尽管心中依旧充满了好奇和诸多猜测,但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他们知道赵无极做事向来谋定而后动,布局深远,很多意图不会轻易向任何人透露全貌。
又闲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后,陈执业和孙秉文便起身告辞,离开了九间堂别墅。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们都会常驻上海,除了处理各自家族和企业的一些必要事务外,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按照赵无极的指示,持续地与赵山河接触,逐步深化关系。
孙秉文回到自己在上海的家以后,靠在沙发上脑子里却不自觉地冒出了一个念头。
赵山河如今已经在上海待了一个多月了,几乎算是常驻状态。
那么远在北京的顾思宁,是否已经知道赵山河来上海了?
或者说,她是否清楚赵山河现在正跟在周云锦身边做事?
如果顾思宁哪天突然也来了上海,那上海这潭本就浑浊的水,恐怕会变得更加有意思。
……
第二天,赵山河醒来后,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就是来自南京。
苏家老大苏烈,经过医护人员一夜的奋力抢救和精心监护,终于成功脱离了生命危险,挺过了最危险的阶段。
这个消息让赵山河一直悬着的心,总算可以稍稍放下一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苏烈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真的死了,苏家内部必然会陷入巨大的混乱和权力斗争,这无疑会给幕后黑手提供更多可乘之机,也会让周姨这边稳定局面的努力变得更加困难。
还好,苏烈福大命大,最终逃过了一劫。
不过,不管这场车祸的幕后真凶究竟是谁,采用如此直接如此狠辣的方式对苏烈这个苏家明面上的接班人下手,其行事风格都显得有些过于嚣张和肆无忌惮了。
等到中午时分,赵山河估摸着苏景辰那边应该稍微缓过来一点了,便再次给他打了个电话。
这次通话没有聊太多深入的内容,主要是表达了对苏烈能够度过危险期的由衷欣慰和祝贺,同时再次安抚了苏景辰的情绪,让他保重身体,并表示如果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苏景辰在电话里的声音虽然依旧带着疲惫和沙哑,但能听出比昨天镇定和有力了许多,他简单地向赵山河表达了感谢,并表示苏家会处理好后续的事情。
接下来的两天,上海这边出乎意料地陷入了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平静,再没有新的坏消息传来。
徐家那边没有新的动作,苏家那边也在孙鲲鹏的协助下逐渐稳定下来,姚家那边裴云舒似乎也加强了戒备,没有再被跟踪的迹象。
赵山河甚至有些错觉,觉得这种平静或许会一直持续到周姨从北京回来。
他知道,这种平静很可能跟周姨亲自进京有关。
对方或许也在观望,想看看周姨此行到底能搬来怎样的救兵,得到多大程度的支持,然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他心中也挂念着周姨在北京的情况,不知道她与几位老爷子的沟通是否顺利,但又不敢贸然打电话去询问,怕打扰到她的正事。
然而,就在赵山河以为局势会暂时稳定下去的时候,又有事情发生了。
这次,出事的是姚家。
而且,出事的不是一直被重点关注和保护的裴云舒,而是她的对立面姚远兴。
姚远兴,竟然被绑架了。
这个消息让接到汇报的赵山河瞬间愣在了原地,脑子里充满了巨大的问号和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谁干的?
目的又是什么?
赵山河握着电话,眉头紧紧锁成了一个川字,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