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办公室墙上挂着的几幅装裱精致的字画,那并非什么古玩名画,而是几幅笔墨酣畅淋漓的书法作品。
内容也无非是从善如流、守拙归真、大象无形之类的词句,但真正让赵山河眼角微跳内心震撼的,是那落款处一个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那几个名字,任何一个拿出去,都足以在政商两界引起地震,那是曾经站在这个国家权力巅峰圈层的大人物。
这些字挂在这里,无声却胜似有声地彰显着这间办公室主人背后那深不可测的恐怖人脉和能量,只是赵山河此刻根本顾不上细细观察和品味这些。
他快步走到办公桌前,迎着周云锦那带着询问和压力的目光,语气沉重地汇报道:“姨,刚刚确认的消息,苏家出事了,苏烈今天清晨在南京遭遇严重车祸,伤势极重,目前仍在抢救中,情况很不乐观。”
当赵山河说出这个消息的瞬间,周云锦原本就凝重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彻底凝固,仿佛覆盖上了一层寒霜。
她的眼神变得极其锐利和冰冷,一股比昨晚听闻徐正则逼宫、比刚才听到冯曦项目被狙时更加可怕的低气压从她身上弥漫开来,让整个办公室的温度仿佛都骤降了几度。
她就那么死死地盯着赵山河,嘴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久久没有说话,似乎在消化这个极具冲击力的消息,又像是在极力压制着内心翻腾的滔天怒火。
赵山河站在桌前,清晰地感受到了周云锦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几乎令人窒息的威压和寒意,比他以往任何时刻感受到的都要强烈。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顶着这股压力,继续补充道:“我已经以无名之辈负责人的身份,下令让昆仑和红月调动所有资源,严密监控苏、徐两家的所有动静,另外,孙叔那边也得知了消息,他正在赶来公司的路上。”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窗外远处隐约传来的城市噪音,反而更衬得室内的气氛压抑得可怕。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短短十几秒,但对于赵山河来说却仿佛过了几个世纪,周云锦才仿佛从极度的震怒和冰冷的算计中缓缓回过神。
她没有丝毫犹豫,迅速而清晰地做出了一系列安排,语气冰冷而果决道:“告诉孙鲲鹏,不用来公司了,让他立刻赶往南京,亲自坐镇苏家,我稍后会亲自给苏家老爷子打电话。”
赵山河立刻应道:“好!我这就通知孙叔。”
周云锦紧跟着再次开口,语速更快,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道:“通知阿忠和颜见卿,跟我去趟北京。”
周姨要去北京?!
赵山河瞬间明白了,周姨这是要开始反击了,而且看样子,反击的力度和层级将会超乎想象。
她此行北京肯定去寻求背后那几位老爷子的全力支持和授权,甚至是为可能带来的震动提前打好招呼。
无论是哪种,都意味着,一场真正的、更高层面的风暴即将被掀起。
想到这里,赵山河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心头,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踏前一步,目光坚定地看着周云锦,语气恳切而坚决地说道:“姨,我陪您一起去!”
谁知道,周云锦却缓缓地摇了摇头,她的目光如同深潭,直视着赵山河,语气不容商量道:“不用,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更重要的事情?
赵山河愣了下,有些不明白周姨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有什么事情比陪她去北京更重要?
就在赵山河疑惑之际,周云锦盯着他无比清晰却带着千钧重担般地说道:“从现在开始,在我从北京回来之前,由你全权坐镇上海,负责协调和处理所有事务。”
当听到周姨这个石破天惊的安排时,赵山河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仿佛有惊雷在耳边炸响。
由他坐镇上海?
负责所有事务?
这压力也太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