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风大,仿佛将人都要吹走,远远看到有小船挂满帆,被妖风吹翻了船,船夫们在水中扑棱着游向岸边。
难怪不敢在长江操练。
萧弈尚在病中,被风吹得鼻涕直流,叩响门环。
一个小婢女开了门,问道:“你找谁?”
萧弈瓮声瓮气道:“敢问王大先生可在?我受人之托,带了信。”
“阿郎去上值了,你把信给我就成。”
那当然不成。
萧弈是来结交南唐官吏的,又不真为了送信。
他吸着鼻子,问道:“信涉机密,需亲手交到他手上。”
“可不能让你进来等,家中只有我与主母在。”
“敢问他在何处上值?”
“江夏县衙呗。”
“多谢,我去县衙转交。”
“你等等,给你个帕子……”
到了县衙,被风吹得头昏,再一打听,王涛是江夏县衙的司户。
通传之后,萧弈被带到了县衙六曹,在门外等着。
此时已是未时三刻,官员们早都下值了,六曹的吏员却还在忙碌,不时唉声叹气。
“王司户,有你的家书!”
“放桌案上吧。”
“来人说必须亲手将信交给你。”
“让他进来。”
萧弈这才进入廨房,拱手道:“见过王司户。”
案上的卷宗堆积如山,埋首其中的中男年子抬头一瞥,见了他,有些错愕,问道:“少年郎,你是驿使?”
“回王司户,我本是流民,受王典仓救命之恩,故替他送信。”
“可你看着不像流民啊。”
“实不相瞒,我本是中原官宦子弟,被奸臣迫害,满门遭戮,仅我一人逃难到大唐。”
“中原不少人都是这般南下的,你叫甚名字?”
“复姓西门,单名庆。”
萧弈应罢,双手呈上那封书信。
他却没有离开,静候在那。
王涛看着信,眉头深深皱起,无奈叹息,末了,抬头一看,问道:“你还有何事?”
“司户可有回信?”
“你今日就返回潭州?”
萧弈摇头道:“我有意尽快回去,只是我的粮船还得装货,司户若知近日有船西向,可否告知我一声?”
“自是应当,你稍待,我写封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