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高明,我想办法递话,保管董氏比刘赟还着急上火。”
吕丑说罢,调转马头,自然落到队伍后面,向后方的奴婢队伍靠拢。
是夜,队伍抵达砀山驿。
安顿之后,萧弈在驿馆二楼的上房临窗而坐,看着地图思量,听着风刮过院中槐树秃枝,呜呜作响。
忽闻马蹄声起,急促远去,他凝神细听,仅两三骑。
不多时,吕丑裹着一身寒气推门进来,脸上笑开了。
“将军,成哩!小桃偷听了他与董氏谈话,夫妻二人防着刘崇。刘赟连夜派了心腹持他的手书北上,让刘崇不可南下,惊扰地方,还徒惹郭公与太后猜疑。”
萧弈头也不抬,道:“做得不错。”
吕丑得意一笑,摸了摸冻得发红的脸颊,道:“嘿嘿,将军这般说,那我的模样立功了哩。”
“对,对,我麾下就数你长得最俊。”
“毕竟是将军你的兵嘛。”
“去吧。”
吕丑却不走,犹豫着,欲言又止。
萧弈嫌他挡着烛光,道:“有屁就放。”
“将军,小桃还在董氏身边听到一些消息,我不知该说不该说。”
“说。”
“那我可照董氏原话说咧。”吕丑捏着嗓,细声细气道:“那萧将军定是与安氏皇后有染,回头施恩这对奸夫淫妇,不难收服。”
萧弈无语,继续看他的地图。
他原觉得安元贞有点烦人,近日一对比刘鸾,同样是沙陀人,她性格就大不相同,竟被衬得有一丁点儿可爱了。
“刘赟说‘施恩?我给他更大的恩,小妹看上他了,我封他当驸马’,董氏说‘可妾身看,他对小妹无意哩’,刘赟说‘小妹看上的东西,有得不到的吗?待进了开封,且瞧小妹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要了安氏的命……’”
萧弈抬起头来。
吕丑莫名吓得一个哆嗦,忙道:“将军,我就是转述。”
“知道了。”
“将军在看河东地图?我有个主意。”吕丑小心翼翼道:“我看,刘鸾心慕将军,将军何不说服了她?既得美人,又得河东情报……”
萧弈以不悦的眼神打断这话。
本是懒得多说,但看吕丑也是个俊的,遂问道:“心慕你的人多了,你分得清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我,”吕丑垂头道:“我一惯来者不拒。”
“若一个女子被人倾慕、强迫,是喜是悲?”
吕丑问道:“将军之意是?”
“若她以‘心慕’我之名,行害我之事,便是我的敌人,我绝不姑息。”
吕丑一凛,道:“我明白了,将军是担心安皇后,和别的相好……”
“滚出去。”
熄灯,萧弈和衣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