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泡一形成,随即化为一个个恶梦,反将以鬼梦为法则的高甚困入其中。
……
只在转瞬间,臧君绩厉鬼复苏,便以雷霆手段将唐敏、高甚镇服。
赵福生心念疾转:臧君绩现世本应是世间一大灾劫,可它法则竟是先压大鬼,其后才会对人类造成威胁。
这样一来,她反倒不急着将臧君绩赶回十七层地狱中。
除了纸人张之外,最棘手的鬼树在眨眼间便被分解,其中鬼伥剥离(这个只是暂时的),但有轮回法则在,鬼伥最终仍会重新与鬼树相结合。
果然,她一想到此处,鬼树‘动’了。
枯萎的树影斑驳,地底阴影钻动,阴影映照下,树枝重新焕发新生,一汪血池再现,孙绍殷的轮回法则复苏。
可是臧君绩魏然不动。
它不入轮回,仿佛游历于规则之外。
血影无法照出它的身形,厉鬼无法标记它——这并非它规则特殊,而是因为它太过强大,远胜厉鬼品阶的缘故。
轮回的血光一笼罩它的瞬间,它鬼躯转动,便滴雾不沾,血光从它残躯处滑落。
它削弱了鬼树,并没有停手,而是独臂掌心翻转,数股血线再次从它指尖中涌出。
血线在飞将而出的同时,迅速绕缠,编织成一股约如小孩手臂粗细的鬼绳。
绳索套拴住鬼树的树根。
臧君绩用力一扯。
从赵福生见它以来,它盘独腿而坐,极少有多余动作。
不过此时武清郡鬼祸非同一般,纵使强如臧君绩,也无法在轻而易举间将鬼树撼动。
臧君绩拉扯之间,鬼域开始剧烈震荡。
这一动荡悄无声息,大量黑气夹杂着发酵后的腐臭味从地底喷涌而出,直喷半空,化为一朵奇大无比的‘蘑菇’。
所有人受到这鬼雾冲击,生祠不稳。
疾气流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刮得众人东倒西歪。
鬼树被拉动,无数根须从地底脱出。
树影涣散,枝叶碎落。
刹时间,鬼树无法维持树形,常老太的鬼影出现在鬼树处。
但就在这时,常浩鬼影在臧君绩面前出现:
“有鬼。”
它喊音一落,常老太的身影立时闪烁,鬼影消失,树影反之稳固。
臧君绩的鬼眼珠转动间看向常浩,厉鬼法则启动。
常浩的身躯上突然长满了脓包。
那脓包初时米粒大小,却以奇快无比的速度迅速扩散至鸡蛋大。
脓包内长出一颗颗骷髅头,顷刻将常浩压制住。
“有——”
常浩张嘴还没有发出第二声‘有鬼’,它的脸上出现了一条贯穿脸颊的伤口。
鬼童的说话声滞住。
接着它脸色僵硬,面容蠕动,一颗眼珠变得通红,只在须臾之间,它便成为了臧君绩的分身鬼伥之一,被切断了与鬼树之间的联系。
待到赵福生再定睛一看,常浩的身体上不知何时也缠了一股红绳,绳索的另一端则系在臧君绩手中。
……
从臧君绩收拾唐敏、高甚,甚至鬼童常浩,前后不过眨眼功夫。
鬼树的力量被分解,可其本体依旧强悍。
臧君绩再次出手。
它拽拉红绳,鬼树魏然不动。
树影晃动间,悬挂在树上重生的鬼伥突然张嘴喊:
“臧君——”
两个字一喊出,立时犯了真神忌讳:不可呼唤其名讳、不可踏足其禁区、不可窥探其过去。
一受反噬,鬼伥立时化为飞灰,飘入轮回之池。
赵福生立时召唤孟婆:鬼神打架,她可以趁机捡漏。
蒯满周与她心有灵犀,引出黄泉,将一部分落入轮回池的厉鬼引入其中。
孟婆喂其汤水,消其执念,最终化为的煞气才是世间最纯粹的本源,接着引入六道,等待轮回。
这些鬼伥被臧君绩击打,变相削弱鬼树实力。
此时鬼树受臧君绩对付,分身乏术,反倒便宜了赵福生。
只是能被她‘捡’走的鬼伥只属少数,大量鬼伥仍经历轮回重生,再度化为鬼树供养者。
这一次鬼伥再度重生,依旧张口:
“臧——”
这次它们无法再唤出‘君’字,一个‘臧’字,现场纸人张便遭及池鱼之殃。
此人心机深沉,且谋算已久。
他当年利用替身鬼夺走鬼棺材钉,利用无头鬼之祸逼刘化成交易,以鬼棺盖为代价,继而答应与苏泷联手,‘平息’无头鬼祸。
之后鬼棺材本身被刘义真看守,而在上阳郡一役中,鬼棺材被人皮鬼母夺走、吞噬。
人皮鬼母被二郎真神在生时驭使,在二郎真神厉鬼复苏后,人皮鬼母只是它曾经鬼身本相的分身变化之一,隐藏在二郎真神的法则神通之下。
上阳郡一役纸人张也隐藏在其中,他自然对此是心知肚明的。
此次现身武清郡,他一早就料到赵福生会以鬼棺收他。
他将计就将,使得鬼棺合二为一。
而鬼棺是封都鬼域之一,他借鬼棺的存在打开十七层地狱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