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辞别

第 辞别

项家管事硬着头皮上了马车,一群艄公、渔家却是高高兴兴上的骡车。

车子一动,驶出去一段路,众人眼瞅着看不见韩砺了,更没有那宋小娘子在旁,不知哪一个起的头,陆续都发出松一口气的声音。

一时诸人跷二郎腿的跷二郎腿、抖腿的抖腿、又有松开刚才一直一口气吸着的肚子的、靠车璧的、抱怨隔壁人挤着自己的、叫不要压着自己山楂茶叶的,两个大车厢,里头尽是吵嚷声音。

“今日这一顿吃得我肚子都要胀裂了!”

“那你少吃点咧!”

“说啥啊,怎么不见你少吃点??”

“老吕头,就你!你还好意思叫旁人少吃,我方才都见你松两回裤腰绳了——悠着点吧,小心胀得走不动道!”

松裤腰绳的那一位老吕头半点都不脸红,反而昂首道:“走不动就走不动,今日可是韩秀才公请客,这样一大桌子,好几样吃食从前见都没见过,怎么我都要吃个捧场出来!”

这话一出,边上不少人都附和起来。

“我头一回见得那什么‘百合’,说不上来的味道,怪清香的,又有点粉,也是头一回晓得莲子、薏米、白果竟是能和豆浆饮子煮——嘿,你别说,好吃得紧!那豆浆也好,浓淡正好,又香又甜,怎么往日喝过那许多豆浆,甜得都没有这么好!”

一时有人忙着道:“你这不是废话!听那宋小娘子说,她放的冰,甜得能不好吗!”

立刻就有识货的叫了起来:“娘嘞!谁敢想!俺这辈子也算是吃上冰了!”

也有不识货的,急得不行,忙问道:“什么是冰?什么是冰??”

“绵白你晓得吧?”

“晓得,顶贵的!”

“冰比那还贵老多咧!一包冰,能买一筐子绵白了!”

此人言之凿凿:“我从前帮人运东西的时候见过一回,长得跟冬日里河上结的冰一样,都差不多能看透过去,咱们这地界,都是当大官、做大生意的才有得吃,便是京城也不是人人都能吃上——听说今日这些个冰是那岑通判特地送给韩秀才公的,拿来补身体,因我们来,他都拿出来了!”

这人说书似的,一时满车厢俱是安静下来,听他摆龙门阵夸那冰多贵多罕有。

等他摆完,忽的,有人一拍大腿,叹道:“唉!怎的不早说!若知道那冰这样难得,我抵着肚子胀破,也要多喝几口!”

“你这肚子已经胀得够大了,小心真个胀破!”

“那沙翁跟小油条也裹了冰粉,你们没吃出来吗?”

“怨不得!怨不得都那么好吃!唉,宋小娘子手艺顶顶好,那韩秀才公也顶顶大方,可见把我们当贵客,才舍得拿这样好东西出来吧!”

“还是托老吕头福!”

于是一群人去谢那老吕头。

“当不得,当不得,大家都出了力,也不单是为着我一个,不然怎么能捉到那贼头?”老吕头得意洋洋,却又勉力克制不露出嘚瑟样子。

“你扮得怎的那么像!平素看不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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