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油仔凑近一些:「那地方邪门,本地人都不去。大师您自己去,千万小心。」
「棺材巷,百草翁。」陈九源重复一遍,心中有了计较。
猪油仔的信息,与他下午从药行老师傅那听到的一个模糊传闻对上了。
申时,陈九源来到棺材巷口。
巷道窄到只能一人侧身通过,头顶层层叠叠的违建木楼将天空割裂成一线。
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尿骚和挥之不去的草药苦味。
巷底一栋木楼,朽烂的木头随时会塌,门上挂着一个褪色的葫芦。
陈九源在巷口静候。
不久,一个干瘦花白的老人提着木桶,从那栋木楼里走出,步履蹒跚走向井边。
他就是百草翁。
「老先生。」陈九源上前一步。
百草翁眼皮没擡,沙哑的嗓音随口应了一句:「不看病,不抓药,滚。」
「我中的不是病。」陈九源声音平静。
百草翁的脚步顿住,转过身。
一张蜡黄的脸沟壑纵横,双眼浑浊,不见瞳仁。
他鼻子翕动,嗅闻着什幺:「你身上没病气,别来消遣我。」
陈九源不争辩,走到他面前,伸出食指。
指尖在嘴里一咬,一滴暗红的血珠逼出,悬在指尖。
血珠粘稠,中央隐约可见一条比发丝还细的黑线在游动。
百草翁脸上的不耐烦消失。
他扔下木桶,从马扎上弹起,俯身凑近,那双浑浊的眼死死锁住那滴血。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在血珠上方的空气中轻轻一拂,放到鼻下。
一股极细微的尸臭钻入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