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狂奔过铺着波斯地毯的走廊,四面八方都开始响起沉重脚步声,钟摆晃动的阴影里,钟镇野猛地拽住两人衣角。
「慢。」他竖起一根手指作噤声状,耳廓微动,压低声音道:「有动静。」
汪好一个急刹,发梢扫过墙边青花瓷瓶。
她贴着彩绘玻璃窗瞥去,透过玻璃窗的反光看向模糊影子,瞳孔骤缩:「另一边过来了几个,都背着长枪。」
钟镇野按住两人肩膀、扭头钻进角落里的保姆间。
门外传来木板不堪重负的吱呀声,皮靴声混着粤语粗话越来越近:「扑街!边个将啲古董摆到通道!」
钟镇野闭紧了眼睛,侧耳细听,雷骁与汪好大气都不敢出。
门外皮靴声已经渐远,但他依然没有动。
如此又过了二十秒,他终于挥起手:「走!」
三人推开保姆间的门,小心翼翼地贴着墙走。
「万一岑书已经被捉了怎幺办?」汪好小声问道。
钟镇野无奈道:「那咱们也只能自己逃了。」
「对了雷哥!」汪好眼睛一亮,盯向雷骁:「你带上隐身符了吗?!这时候不是能用上?!」
「我们这会儿在走动,还有声音,没那幺好使。」
雷骁一脸牙疼的表情:「事出突然,我也就抓了几张符,还是关键时候再用吧。」
经过第二个拐角时,汪好突然注意到玻璃窗中的反光倒影,于是猛地扯住钟镇野——他们藏入拐角时,前方楼梯口两个差人正用枪管挑开帷幔搜查。
就这样,三人走走停停、仿佛窃贼一般,经过了好几个拐角,才终于来到画室门外。
看那紧闭的门,三人稍松口气——这至少意味着,差人还未查到这里。
「我来。」
雷骁说着,上前拧了拧门把手,结果根本没锁,一拧就开。
推门而入,岑书果然在里边。
这个三十出头的苍白男子正坐在画架前……画画。
他乱发间那双眼睛亮得骇人,正用刮刀将赭红色颜料狠狠抹在画布上,外边的危机对他来说好似完全不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