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下毛绒睡衣时,他又一次注意到了右手腕上缠着的红绳,以及那枚坠在绳上的山鬼花钱。
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幺作用……
他昨晚睡得很饱,但肚子一点也不饱——甚至在副本里的两天,他都没怎幺吃过东西!
想想也是有些气,不管是八卦门还是杨玉珠,都没管他们的饭呐……
钟镇野换了身便服,在街边找了个快餐店、足足消灭了两份套餐后,才终于由内而外地感受到了满足,精气神都旺了几分。
二十三路公交车摇摇晃晃驶过梧桐夹道的长街。
钟镇野坐在靠窗的位置,鼻梁上架着那副新得的眼镜,冬日的阳光透过泛黄车窗变得柔和,将街景染上一层老照片似的昏黄。
东阳市心康心理诊疗中心的招牌在阳光下泛着哑光。
推门进去,扑面而来的是檀香混着咖啡豆的气息。
候诊厅铺着橄榄绿的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墙上的挂钟嘀嗒走着,声音被厚重的窗帘吸收了大半。
钟镇野的皮鞋在地毯上留下浅浅的压痕。
三号诊室的门虚掩着,隐约能看见里头米色真皮沙发的一角,上次来时墙上还空着,如今多了幅漂亮的艺术画,不需要汪好那样的黄金瞳,也能瞧出价格不菲。
那墙角的加湿器喷出带着佛手柑香气的白雾,确实比公立医院舒心不少。
「就没有花钱的不是啊……」
他轻车熟路地推门而入,陷进沙发中,随手拿起本《心理学月刊》,心中暗道。
「唉呀,钟先生,您来了啊!」
接待员走进诊室、瞧见了他,顿时一拍脑门:「杨医生今天……」
话音未落,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杨医生小跑着过来,发髻松散了几缕,白大褂里套着件皱巴巴的条纹衬衫,左手还提着个塞满文件的公文包——她眼角细纹分明、头发略显花白,已是个年近四十的女人。
「钟先生,实在对不起!」
她气喘吁吁地在门前站定,从口袋里摸出纸巾擦了擦额角的汗,苦笑道:「我该提前给您打电话的。」
「家里老人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