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施咒的本事,也远不如雷骁。
一句咒念完,钟镇野眼底的腥红只是微微闪烁,他身上那股子足以令瓷奴惊惧的气息,也仅仅只是漏出了一丝。
但这一丝,足矣。
向他围来的剩下几个瓷奴,也还是僵硬了那幺两秒。
就是这两秒!
钟镇野狂笑着,如恶虎般扑出,指节狠狠插入最前方瓷奴的眼窝。
瓷质爆裂的脆响中,他眼前闪过马帮刀疤脸将女人拖入柴房的画面,女人绣花鞋在泥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你们怎幺不流血!怎幺不流血!」
他嘶吼着拧断第二个瓷奴的脖颈,碎瓷割破手掌也浑然不觉。
这次他看到的是马帮喽啰用烧红的烙铁烫在帐房先生胸口,「徐记」的印记在皮肉上滋滋作响。
第三个瓷奴从背后袭来,钟镇野竟不闪避,任其利爪刺入皮肉。
剧痛让他发出畅快无比的大笑,他反手抓住瓷奴头颅往墙上猛撞,飞溅的瓷片中,记忆画面中襁褓坠入火堆的爆裂声清晰可闻。
杨爽耳中的棉花早已被血浸透。
他看着钟镇野像撕纸般将最后一个瓷奴拦腰折断,黑色胎泥从瓷质躯壳里流出来。
甬道里只剩粗重的喘息声和碎瓷落地的轻响。
很快,那些瓷奴一个个开始化作灰飞散,与满地香灰混杂在了一起。
「那一夜之后呢?」
钟镇野踩着满地瓷渣走来,左眼被血糊得睁不开,右眼却亮得骇人。
杨爽慢慢取出耳中棉花,上面沾着暗红血渍。
「那一夜,有两个人躲在了暗处,没被马帮发现。」他忽然笑起来:「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他们一个姓杨、一个姓徐,偏偏……都是族里负责传承窑姑点骨经的人。」
钟镇野的呼吸中带着浓烈的血腥味。
他开始在心中不停默念雷骁的清心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以免产生杀死杨爽的冲动。
「他们被外边屠杀的景色吓破了胆。」
杨爽叹道:「也就在那里,一个声音忽然在他们耳中响起,要他们请出那尊封存了几百年的瓷菩萨,用在场死人们的生魂祭炼……多好的机会啊,窑场就在边上,那日又是那般的大火……」
「只要炼活了菩萨,不就能实现愿望了?」
「不仅能把那些强盗全弄死,说不准,还能复活在场所有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