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们心虚气短,见我亲至而非派兵来捉拿,首先便去了几分惧意. . ..再以赏赐安抚,言明不究前事,只要求他们继续向南推进十五就算是完成了任务,他们感激涕零还来不及,怎会对我无礼? ”郭恩连忙道:“那我调些精锐人马护卫陆御史。 ”
“好。 ”
计议已定,武戡立刻下令从麟州府库中调拨出一批绢帛银钱。
陆北顾则稍作准备,带着五十余骑麟州军精锐随行,一行人携带着装满了赏赐物资的驴车出了新秦城南门。
初夏的阳光已有些灼人,那一千河东骑兵正驻扎在离城不足十的一处坡地,营寨立得草率,下马休息的士卒们大多无精打采,军中弥漫着一股惶惶不安的气息。
听闻监察御史陆北顾亲至,领头的指挥使姓杨,慌忙带着几名将领出营迎接。
这杨指挥使约莫四十岁年纪,面色忐忑,眼神游移,见陆北顾一行人马不多且带着东西,更是惊疑不定。
陆北顾端坐马上,目光平静地扫过杨指挥使及其身后将领,只是淡淡道:“杨指挥使,营中将士可还安好? ”
杨指挥使硬着头皮,躬身答道:“劳、劳陆御史动问,将士们尚好。 ”
“本官今日前来,非为问罪。 ”
陆北顾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平和:“尔等今晨闻警后移营至此,虽与军令稍有出入,然情急之下,亦可理解. . ...知将士们远来辛苦,本官特携此薄赏,前来犒劳,以示朝廷体恤。 ”
说罢,他示意身后士卒将带来的绢帛银钱抬上前来。
陆北顾的话说的本就有些臊人,杨指挥使和一众河东军将领见了赏赐,更是心情复杂。
他们本以为等待自己的纵不是锁链枷锁,也必是一顿疾言厉色的申饬,万万没想到,竟是赏赐!骑卒们远远看着,也都交头接耳,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 .….陆御史,末将惶恐! ”
杨指挥使连忙认错道:“今晨之事,确是末将调度失当。 ”
“过往之事,本官不究。 ”
陆北顾随后加重了语气:“然国家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如今夏军猖獗,围我横阳堡,麟州军民皆同仇敌汽,尔等既为朝廷王师,岂能一直在此蹉跎观望? ”
见众人犹豫,陆北顾继续道。
“本官也不为难你,只命你部即刻拔营,向南推进十五,至距城约二十五处的野狼墩高地,如遇到大队夏军骑兵试图北进,派人回来传讯并阻击满一个时辰即可,可能做到? ”
“陆御史宽宏大量,体恤将士,我等感激不尽! ”
杨指挥使当即单膝跪地,抱拳道:“我等即刻拔营南下野狼墩! ”
他身后的将领们也纷纷表态,士气竟为之一振。
陆北顾下马,亲自将杨指挥使扶起,又温言鼓励了众将几句。
不久后,一千河东骑兵便拔营启程。
陆北顾站在坡上,望着远去的队伍,心中稍稍松了口... ……这一步棋,算是走对了。稳住这支骑兵,不仅保住了一千战力,更为接下来利用热气球恢复与横阳堡之间的联络打下了关键的基础。
而横阳堡毕竞人手充足,哪怕是跟夏军拼消耗,短期内其实肯定也是能守住的。
接下来战局,重点就是要看距离最近、实力也最强的府州折家军能不能派遣援军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