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叫..不,我亲自去!”
沈括霍然起身,也顾不得披外袍,抓着绢帛就往外冲。
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这情报一旦属实,意味着夏军即将发动一场精心策划的、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大规模突袭!
他直奔横阳堡守将张崇德所住的窑洞。
“沉勾当官,指挥使已经歇下了,您看有什事我去通报?”
沈括焦急万分,也不打算跟亲兵解释,直接道:“开门!十万火急的军情!”
张崇德已然睡下,此时鼾声大作,因为门外的动静而惊醒过来后,脑袋还有点不清醒。
但当沈括几乎是撞开他的房门,将那块绢帛塞到他手,急促地说明情况后,张崇德那点残存的困意立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的寒意。
作为沙场老将,他瞬间就明白了这意味着什。
夏军这是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新堡工地那些毫无防备的民夫,简直就是待宰的羔羊!
张崇德毕竟是经验丰富的将领,短暂的震惊后,马上就镇定了下来。
此时他身旁窑洞住着的营指挥使也赶了过来,得知事情后,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问道:“将军,是否立刻点燃烽燧,向新堡和新秦城示警?”
“不可!烽燧一点,火光冲天,数十外可见!夏军必然也看得到,这岂不是明明白白告诉他们,我们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行踪?若是打草惊蛇,他们很可能放弃原计划,转而提前发动突袭,或者改变攻击目标,那样局面将更加混乱难测!”
张崇德冷静吩咐道:“当务之急,不是点燃烽燧这种会暴露我方知晓敌情的举动,而是必须立刻通知新堡的守军和民夫,让他们趁夏军尚未完成进攻准备的窗口期,连夜撤回横阳堡!能撤回来多少是多少,总比明天早上被堵在未完工的堡寨强!”
当面的沈括已经等不及了,他连连催促道:“张指挥使,为今之计,速速行动吧!”
“传令!”
张崇德不再犹豫,立刻下达一连串命令。
“第一,即刻调四队最精干的斥候,携带我的令牌和文书,走不同路线,快马加鞭将“夏军大军夜渡河东可能拂晓前发动攻击'的情报,通报给新堡工地上河东经略使司的王威王指挥使以及新秦城的武知州、郭钤辖;第二,告知王指挥使马上放弃新堡,组织所有人员,轻装简从,连夜向横阳堡撤退,我们会接应他;第三,堡内全军即刻进入最高战备状态,弓弩上弦,滚木擂石就位,多备火把、火油,严防夏军偷袭或趁乱攻堡。 ”
“得令! ”
整个横阳堡很快就被“唤醒”了,虽然所有人都尽量保持着肃静,但一种紧张到极致的气氛还是迅速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