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铺周围顿时热闹起来。
“裴娘子!恭喜恭喜啊!陆状元可是给咱们整条街争了大光喽!”
“我就说那孩子有出息!小时候看着就聪明!”
“人小时候不在这住。”
“哎呦,就是那个意思。”
“这可是状元及第,裴娘子,您可是熬出头了,长嫂如母,以后有享不尽的福气哟!”
众人围住裴妍,七嘴八舌,脸上洋溢着与有荣焉的笑容,赞叹声、恭贺声交织在一起。
裴妍穿梭于络绎不绝的道贺者之间,应答各方赞誉,安排招待,虽忙得脚不点地,额上沁出细汗,但眉梢眼角的喜意,却如何也掩不住。
她想起这些年的坚持,再想到如今的荣耀,只觉得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而几乎与急于返乡的苏氏父子前后脚,官方的消息也通过信使送到了合江县。
县学的学正带着几位学官匆匆赶来,老学正激动得胡子直抖,连声道。
“裴娘子!陆北顾乃我县学之光!昔日他在学时,老夫便知其非池中之物!今日果不其然,大魁天下,实乃合江文风鼎盛之兆!可喜可贺!”
他们带来了县学准备的贺仪,并表示要将陆北顾的事迹刻碑立传,激励后学。
而此时,很多县学学子也跟着赶了过来。
说实话,县学的学子们听到去年还在跟他们一起读书的陆北顾,今年已经连中四元大魁天下,全都激动的快疯了!
县学的老师们也不拦着,任由他们出去看热闹。
在这片喧闹中,一个略显迟疑的身影出现在人群外围,正是何聪。
从前他因貌丑自卑,嫉妒陆北顾相貌英俊,在县学时常讥讽,如今他伸长脖子听着面的欢声笑语,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何聪兀自不敢相信地低声嘀咕:“竞真让他中了状元?这、这怎可能. . . .”
这时候,外面又来了一个人,却是陆北顾在县学时的同窗好友张晟,他去年没通过县试,故而跟何聪一样还留在县学。
张晟看着何聪,打趣道:“何家大郎,怎的?还不快给状元郎家道个喜?”
何聪面色尴尬,讪讪地扯了扯嘴角,灰溜溜地转身走了。
最后,连得知此事的合江县知县也身着官服,亲自带着仪仗前来表彰。
知县当众宣布,依照朝廷褒奖状元的惯例,将由县衙出资,在陆家宅邸之侧,兴建一座“状元坊”牌额,以彰殊荣,永志纪念。
“此乃合江县百年以来未有之盛事,足可载入县志,流芳百世!”
知县的话音刚落,便引来围观众人一片欢呼。
不知过了多久,周遭的喧嚣才如潮水般缓缓退去。
冯金花帮着裴妍将满院的杯盘狼藉收拾妥当,又清点了收到的贺礼,这才捶着后腰告辞。
冯金花临走前,还啧啧叹道:“咱们这条街,往后可就是状元街了!”
院子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白猫“豆腐”不知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优雅地伸了个懒腰,蹭了蹭裴妍的裙角,似乎在安抚主人忙碌了一天的辛劳。
裴妍俯身摸了摸它,长长舒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清脆的童声。
“娘亲!我们回来啦!”
是陆语迟和陆言蹊姐弟俩,脸蛋红扑扑的,额上还带着细汗,显然是刚从法王寺“下课”,一路小跑着回来。
每日去法王寺听老和尚讲经识字,是陆北顾离家前特意安排的。
上学的时候需要裴妍送,但放学的话,法王寺的僧人会负责每天将这些小孩子都送到城门口,然后自己走回来。
“今天怎这晚?”
陆言蹊吸了吸鼻子,抢先道:“寺今天来了个挂单的游方僧,讲了好久的因果故事,可有趣了!散学就晚啦!”
陆语迟比弟弟细心些,她仰头看着裴妍,眨着明亮的大眼睛,小声问:“娘亲,您今天好像特别高兴?是小叔叔有消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