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捂住耳朵,但仍然可以感觉到自己的颅骨在与炮弹爆炸后的冲击波共振,牙齿也磕碰出了血沫。
透过观察缝,他甚至能看见反应慢的战友被活生生震死,口鼻渗出鲜血却保持蜷缩姿势。
很快,一个弹药堆放点被直接命中,殉爆的步枪子弹如鞭炮般四处飞溅。曾经精心布置的铁丝网、雷区等一系列反步兵障碍,此刻全被翻腾的泥土吞噬。
最令人绝望的是持续不断的震动。
每当猫耳洞顶棚落下簌簌尘土,杜邦就知道又有一吨钢铁砸在阵地。
二排的一名士兵试图冲出洞口抢救战友,立刻被破片削掉半个脑袋,鲜血喷在防炮洞的帆布帘上,像极了一幅狰狞的抽象画。
一个小时后,当炮击暂歇,杜邦挣扎着爬出废墟。
他看见整片山坡像是被犁过,弹坑密布得如同月球表面。幸存者从各个猫耳洞里钻出,个个耳鼻渗血,眼神空洞。
阵地中央,更是出现个直径十五米的弹坑,半截烧焦的军旗斜插在坑底。
······
弗洛伦夫隘口以南,陈庸站在观察所内,望远镜的镜片不住轻颤。远方近卫第一师据守的山头,此刻正被连绵不绝的爆炸硝烟完全笼罩,每一次大地传来的震动,都让他的额角滑落一滴冷汗。
普鲁森人的炮火强度,已然超出了他的预计。
那些Mrs18给陈庸的感觉,就像是有两艘青叶级巡洋舰在持续向己方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