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但谁都知道这是官方挂牌价,黑市上已经炒到了700—— 。
能称之为市两的当然是金条,戴春风的笑容慢慢收敛了。万两黄金都到手了,他岂会在乎这么点黄金。他打量李觉几眼,满脸诧异地问:
“李司令这是什么意思?”
“一点心意而已,雨农是不给李某面子了?”
“你有屁的面子可言。”戴春风心里冷笑,不过为了继续麻痹李觉,他叹了口气,望着那一箱 ,十分推心置腹:“司令是我家乡的父母官,您的面子谁敢不卖?要是以前,这箱东西我一定收下。可此一时彼一时。李司令,问您件事,请一定要如实告诉我。”
李觉严肃起来:“戴局长请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戴春风蹙眉说:“三战区那些走私贩卖的事,司令有没有参与?”
李觉故作茫然:“走私贩卖?我没有听说啊!即便真有这种事,李某也不会参与的。国难当头,军人以保家卫国为己任,怎么会参与这种事。”
戴春风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没有最好,司令不瞒我,就算犯纪律我也得给你露点风了。这次东南之行,委员长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严查三战区走私贩卖之事。”
说到这里,他一脸冷峻,“三战区哪些人实在不像话!前方军事那么吃紧,他们还敢在后方这么紧吃。居然敢私设关卡,大搞走私,横征暴敛,知法犯法,无视委座三令五申的命令,简直丧心病狂。这次回山城,我一定要狠狠奏他们一本。”
李觉心里冷笑:“果然不愧是欺世盗名的伪君子,现在还跟我演戏呢,我差点就信了。哼,你要是有证据,回山城第一个攻讦的怕是我吧。”
他“哦”了一声,假惺惺装出关切地样子:“雨农啊,顾长官是委座心腹干将,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可要小心才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哎,谁说不是呢。”戴春风这一叹真是百感交集。
顿了顿,他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李觉心里暗骂,自然不会接话,静静地望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戴春风犹豫了一会,从兜里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支递给李觉,等他似接非接地拿到手里,立刻又掏出一个打火机候着,帮他点上。然后张了张嘴,似乎在斟酌组织语言:
“司令,临行前有几句肺腑之言,不知当不当讲?”
戴春风的话没头没尾,听得李觉满脸狐疑。
戴春风接着说:“既然是李司令的一片心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说着,他一脸坦然地顺过李觉手上的公文包,径直上了飞机。
他一走,这边只剩下李觉和副官两人。
副官狐疑地问:“司令,他这是什么意思?”
李觉蹙眉望着戴春风的身影消失在机舱口,又把周围军统的人打量了一遍,怄气地说:
“装神弄鬼,鬼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分明是想和司令在飞机上谈。”副官如临大敌,不敢有丝毫松懈,望着他说,“我多句嘴,不管他想说什么,您根本无需在意。万一”
“哼,没有证据,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对我下手,这里可是我的地盘!”
李觉自觉在刚才或明或暗的交锋中占了上风,且戴春风已经如他所愿那般收下了礼物,手里已有了对方的把柄,并不觉得戴春风敢在这里下手,再说了自己这边还有几十名荷枪实弹的卫兵呢,军统不过几个老弱病残,他冷笑一声,看了眼手表,对副官吩咐道:
“五分钟,如果我还未下飞机,马上鸣枪示警,包围飞机!”
“是。”副官凛然应声,又补充说,“属下先去飞机上看看。”
“你觉得上面有埋伏?”李觉挑了挑眉。
“司令,小心无大错。”说完,副官又补充了一句,“毕竟军统的人无孔不入,我先上去看看,以防万一。”
李觉没说话。
不说话,就是默认。
见此,副官按住腰间的配枪,向飞机走去。
一路上了旋梯,并未有人阻拦,飞机下的军统人员只是远远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