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座上的司机从车的后视镜里看向李觉,意在询问是否过去。
“再等等。”坐在后排座上的李觉目光一直追随着飞机。
司机没说话,依言耐心等着。
这时,远处传来汽车的鸣笛声,不一会,就见两辆黑色轿车开到了专机附近。
李觉看到戴春风和贾副官下了车,跟机组人员叮嘱了一句,便独自到一边踱步。
几分钟后,又来了两辆轿车,第一辆车上下来的是背着电台的报务人员和一个被搀扶下来的伤员,李觉依稀记得他叫张义。
随后下车的还是两名伤员。
第二辆车上陆续下来的是龚处长、童站长、陆大为和几名随从。
看到这里,李觉顿时松了口气。
但他并没有立刻过去,而是又仔细地看了看车队附近,直到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才把身体靠到了靠背上,对司机说:
“过去吧。”
司机打着了火,挂挡踩油门,将车上慢慢向前驶去。
正在远处踱步的戴春风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他转过身来一看,就见一辆道奇缓缓驶了过来。
轿车在距离飞机三四十米的地方停下。
副官先提着公文包下车,李觉随后下车。
接着,所有卫兵全部下车,整齐有序,皮靴落地有声。
李觉瞥了一眼戴春风的方向,不动声色地给警卫班长使了个眼色。
警卫班长会意,马上走了过来。
李觉小声对他交代:“记住了,你的任务只有一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会看我的手势行动。”
“明白。”警卫班长领命后,又问了一句,“万一要开枪吗?”
李觉迟疑了一下:“开。”
说完这话,他带着副官向戴春风走去,远远招呼道:
“雨农兄,怎么走这么急,也不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云波兄,太客气了,来日方长嘛。”戴春风不痛不痒,笑着答道。
“说来汗颜,李某治军无方,疏于防范,让雨农兄受了莫大罪过,好在有惊无险,罪过,罪过!”
戴春风脸上带着礼貌性的笑容,并不接话,等着李觉下面的话。
“雨农啊,实在抱歉,虽说李某内心坦荡,但毕竟难辞其咎。放心吧,这件事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李觉说到这里从副官手里拎过公文包,“快到中秋节了,这是你嫂子亲手做的月饼,还请雨农尝尝。”
“我当然相信。”戴春风依然笑着,“真是月饼?”
端午节都没过了,何谈中秋,箱子里面装的什么,不言而喻。
见戴春风装傻,李觉心里暗骂,面上依旧笑容满面,他一边说话,一边有意无意地瞟着戴春风身后的人员:
“你嫂子说了,这里面的东西不是送给你的,而是送给胡蝶女士的,一点心意而已。”
戴春风打量着他,继续装傻:
“你还是没告诉我,里面是什么。”
“装傻充楞。”李觉心里恼怒不已,嘴角笑着,眼中却没了笑意:
“我拉下老脸,费了好大功夫才筹集到的,也就五十根。哦,对了,今天官方交易所的比价是每市两兑换法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