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狡诈(求月票)
戴春风意味深长的一席话,令张义毛骨悚然。
幸亏此时来了一个电话,听上去好像是童站长打来的。趁着戴春风接电话,贾副官借机去了厕所,张义也独自溜到了走廊上。他真的有些担心,如果继续留下去,戴春风会不会说出什么令人难堪的话。
眼下的话题,虽然是由刚刚结束的老友见面扯起,谈论的是功成名就和知恩图报的事,可到最后还是慢慢渗透到自己跟前。就像一汪正在蔓延的水,撵着你的脚步追,避之不及。
张义忖度,戴春风一番关于秘书的点评,自然是冲着自己来的,既是敲打,也是警示。
盛夏炙热的阳光从外面射进来,照在他的脸上,亮堂堂的,火辣辣的,但张义竟觉得有些悲凉。
“.废物,就揪出几个下级军官有个屁用!”身后传来戴春风怒气冲冲的声音,大概是刚才喝了酒,他的声音有些大。
见贾副官回来了,张义也跟着进入办公室。
戴春风刚撂下电话,叉着腰眉头紧锁。
见此,张义灵机一动,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戴春风将他的神情看在了眼里,示意他:“你说,知无不言。”
半响,张义才说:“刚才童站长找我,聊到一件事,或许对目前的局面有所帮助。另外,他给了我一张支票,属下不知道如何处理,特向局座汇报一下。”
戴春风一脸意外:“就这事?”
张义点头:“就这事。”
戴春风有些没想到似的,嗤笑了一声:“整这么神秘,我以为什么事呢。他敢给,你就收着呗。”
说实话,要是放在以前,几万法币的支票,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也不会饱受困扰。可此一时彼一时。不告诉戴春风吧,万一日后他知道了,说不定误会他和童站长暗中勾结。说吧,又怕解释不清。眼前如此处置,可算浑然天成,将一件事裹在另一件事里,就显得不那么突兀、扎眼了。
戴春风在地上踱步,张义安静地坐着,等着他的目光转向自己。片刻之后,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突然站住了,然后果然望向张义,问道:
“云义,你刚才说聊到一件事,具体是什么?”
“局座,真准备对第三战区动手了?”
戴春风哼了一声:“这不废话嘛,别人都磨刀霍霍了,你还想温情脉脉?”
在他看来,“搞政治必须有武力做后盾,否则就是卖狗皮膏药,不为人所重视。”因此,他一直想掌握一支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无奈,老头子历来对将军队防范极严,不肯轻易让人染指。直到淞沪抗战,他终于看到机会,组建了淞沪别动队,后改名忠义救国军。但现在这支武装俨然成了三战区的眼中钉肉中刺,一旦处理不当,他几年苦心经营的家当,必将毁于一旦。
明确了戴春风的态度,张义马上一五一十把之前和童站长的对话,简要复述了一遍,其中难免有些删繁就简的地方,也是根据眼前现实不得已而为之。
戴春风听得怦然心动:“你是说李觉将贪污来的黄金就放在他太太开的饭店里,叫什么轩的地方?”
“集雅轩!”张义点头,补充说,“都说狡兔三窟,其他地方有没有藏金不好说,但这个集雅轩应该八九不离十。”
“八九不离十?”戴春风半信半疑,问道,“几个女人饭后茶余的谈资可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