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长,您说。卑职虽然没有直接跟过您,可对您的人品、学识、能力一直非常敬佩。要是我工作中有什么不到位的地方,希望得到您的批评指教。”杨能此刻已冷静下来,语气谦和,态度诚恳,刻意弯着腰,拿出一副聆听教诲的架势,就差拿出纸笔记录了。
“哈哈,杨队长客气了,我对你谈不上什么批评指教。别看我现在是个站长,但要和戴老板比,也不过是池塘里的泥鳅。不过是倚老卖老,啰嗦几句罢了。嗯,我想说的是,一个人的喜怒都写在脸上,可不行,只会让人觉得道行不深。你啊,想要坐稳自己的位置,有必要打磨打磨自己的性子。”
“谢谢站长教诲,卑职醒得了。”
“那就好,那就好,哈哈。”童站长哈哈一笑,然后话锋一转,“现在有一件棘手的事,我准备交给你来做,有信心做好吗?当然,这么做也是为了解决你的后顾之忧。”他笑眯眯的样子,给人一种宽厚、商量的感觉。可是,双眸不时闪过的寒光,令杨能感觉心底一颤。他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杆:
“站长,您吩咐。”
“那个老鸨、周管事”童站长伸手一挥,做了一个“砍”的动作,随即补充说,“处理得干净点。”
“是,保证完成任务。”杨能到此才明白了童站长的真实意图,不由得对他这种工于心计的老辣手段佩服得五体投地,明明是替他干脏活,偏偏还打着为你好的幌子,让你感激涕零。他凛然应下,趁势又问:
“那个苏静漪呢?还有老鸨他们需要口供吗?”
童站长:“她你就别管了。至于口供,当然,毕竟流程还是要做的,不然岂不是草菅人命?至于什么样的口供,你自己看着编。”
“是。”杨能挺身一礼,转身走了。
童站长盯着他的背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这时,秘书走过来,一脸不解地问:
“站长,就这么放过他了?”
童站长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呢?”
秘书脱口而出:“自然是痛打落水狗。”
童站长摇了摇头:“是可以借机将他拿下,换上我们自己的人,可现在有合适人选吗?何况这个杨能是本站的老人,行动队大部分都是他的心腹,对他处理太过,何以笼络人心?还不如借着这个由头,将他收为己用。再者,他的把柄如今捏在我的手里,不怕他阴奉阳违,更不怕他敢有二心。”
秘书想了想说:“这却是一步险棋。”
童站长哈哈一笑,指着他说:“你干脆说是一步臭棋得了,我还不知道你小子?心里怕就是这么想的。”
秘书不置可否,佯笑了笑。童站长眼中贼亮的光芒一闪,接着说道:
“别忘了那个周管事,他和李觉还有拐弯抹角的关系呢,那老匹夫要是深究起来,可不好解释,到时候只要将杨队长推出去,万事大吉,哈哈。”说完这话,他得意一笑,从容地舒展了一下身子,然后说道:
“走吧,回去好好研究研究怎么抓那个日寇余孽。”
这边,杨能心事重重地上了自己的汽车,他关上车门,打开车灯,打算启动汽车。
“别动!敢动一下我就开枪。关掉车灯,交出武器!”
就在这时,一把枪倏地顶住了他的后脑勺,偷袭者显然一直藏在后座,蓄势待发。
杨能很配合地关掉了车灯,又掏出腰间的配枪,盯着反光镜中那个模糊的黑影,缓缓将枪放在方向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