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妒火中烧的毛仁凤怒了一下,恭恭敬敬的说:
“是。”
老老实实的伺候好这位爷,看能不能保留未来的权力场的入场券……
……
陈公馆。
父子俩人坐在院子里,看着两个小家伙兴奋的在偌大的院子里玩耍。
孩子总是无忧无踪的,面对这豪华的新家,面对这广阔的玩耍天地,压根不在意曾经的家里发生了什么,但大人却不能如此的无忧无虑。
“还是卷进去了啊!”
张贯夫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他曾说有备无患,但没想到幕后的黑手会这么狠辣,敢径直冲着对他的家里下手。
过去的张安平,虽然跟孔家斗过,虽然跟刘司令不快,但那基本上不涉及权力的斗争,甚至跟刘司令的矛盾,完全就是公事,刘司令的反击,也只是代表着个人。
但这一次不然,是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的意志,而他们的真正的对手,其实是处长,张安平,只是在夹缝之中那条微不足道的小鱼——在两个庞大的巨物面前,这条再怎么能折腾的小鱼,也终究是一条小鱼。
他有千万的话语想对儿子叮嘱,明哲保身、坐壁观上……
但看着儿子,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知道儿子已经退让了,但儿子的忠诚,却注定他必须卷入其中——儿子肯定不会因为处长的缘故而毫不犹豫的卷入,可要是侍从长的命令呢?
似是看出了父亲的心思,张安平轻声说:
“爸,你放心吧,我不会介入这些事情的,这一次的事,我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张贯夫却极其罕见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幽幽的说了一句:
“人在棋局中,岂能独善其身啊……”
“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吧。”
“输赢,终究是大势所定,人,只要问心无愧即可。”
张安平默然,心里却对老头子的眼光五体投地——他又不傻,怎么可能看不出父亲的担心?
自己被处长当做了标杆,所以成为了庞然大物集团集火的目标,这才有了这一次的被殃及池鱼,而庞然大物集团,这一次的行径,明显会越过了侍从长的红线——侍从长一定会磨刀霍霍的处长授权。
是好事吗?
但别忘了侍从长是什么性子!
浙赣会战,要打的是侍从长,万事俱备、大战一触即发,战前几个小时,下令放弃作战遁入山区的……也是侍从长!
回望整个抗战,坚定不移的要抗战的是他,淞沪会战打完撤兵的生死攸关时刻,举棋不定的同样是他,艰难的进入战略僵持阶段,因为一次没能达成目的的春季攻势,遂开始了多年消极抗战的同样是他!
而一味的消极,最终酿除了豫湘桂的耻辱!
都说男儿到死心如铁,但侍从长纯粹就是百变心君——这样的一个人,当处长和庞大的利益集团真正的博弈后,他怎么可能会坚定的支持处长?
而一旦要罢战,侍从长必然会牺牲几枚棋子,作为平息双方怒火的手段。
父亲的担心很明显:
他张安平,很可能就会是要被牺牲的棋子!
谁让处长必然要将自己当做标杆式的人物呢?
如果他是这个棋局中真正身不由己的棋子,那命运几乎就是注定的,哪怕他是保密局的定海神针,哪怕他对党国而功劳无以复加。
但很抱歉,他张安平不是这个棋局中的棋子,而是……要掀翻这个棋局的人!
只是,这些话他却是不能对父亲说的。
正思索怎么安抚父亲,母亲的喊声传来:
“安平,找你的电话!”
“爸,我去接个电话。”
匆匆来到客厅,接起电话:
“我是张安平。”
“是我。”
王天风略低沉的声音传来。
张安平眉头微挑,声音中带着一抹符合现在状况的压抑:
“说。”
“毛钟兴死了,但郭骑云也失踪了。我派去的杀手,死在了郭骑云的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