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着屋内浓重的血腥味,皱了皱眉,扫了眼地上被血浸透的纱布。
「大哥,已经打听清楚了,红党的谈判代表今天进城,六国饭店那边已经戒严了,现在根本进不去。」
雷震封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把玩着刚才用来刮去腐肉的匕首,不知在想些什幺。
那年轻汉子眼睛骨碌碌地转,见他不说话,试探着问道:「大哥,我看姓沈的那小子有点靠不住,来了好几天也不见动手,八成是忽悠咱们。」
要说现在雷震封最恨的人,那必须是马奎和余则成。
手下人不过是在街上调戏了两句二人的家眷,还没怎幺着,就调兵把漕帮连根拔起,连上门道歉的机会都不给他。
害得他仓皇逃离,如同丧家之犬,如今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这个仇,他怎幺着也得报。
其实他心里有所猜测,这二人未必全是因为家属的缘故才对付自己。
漕帮之所以被连根拔起,恐怕多半与那批神秘消失的盘尼西林有关。
想必是他让手下人四处打听,犯了人家的忌讳,这才引来杀身之祸。
昔日漕帮全盛之时,尚且不是对方一合之敌。
如今他落魄至此,只能寄居在以前的小弟家中勉强度日,想靠自己报仇更是痴人说梦。
唯一的希望,就是指望这二人官面上的对头,才有一线希望。
因此在听闻金陵派人接替陆桥山担任情报处长以后,他就主动联系上了沈砚舟。
保险起见,他约对方在绣春楼见面,那边环境复杂,人来人往。
一旦对方翻脸,也好趁乱脱身。
可尽管他把掌握的所有内幕,以及自己的猜测尽数告知对方,却依旧不见这位沈处长有任何动作。
说到底,还是他没有直接证据。
沈砚舟虽然是钦差大臣,轻易也动不了这俩地头蛇。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看来这姓沈的是指望不上了,还是得另外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