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文科生朱由检的科学成果

(附个图啊,帮助大家回忆一下哈哈,很多科学实验,是真的前置条件很容易的,哪怕文科生也能搞定。)

高时明也笑着附和道:「正如陛下所言,科学是科学,天主教是天主教。」

「只要一分为二,将那层神神叨叨的外衣剥去,这泰西之教,其实也无甚新奇。」

朱由检微微颔首,神色复归严肃,沉声吩咐道:「让理藩院尽快行文,将天主教那七千册西文图书接手保管。然后让那个龙华民,尽快将书目名录呈交上来。」

说到这,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霸道:「他不交也无甚所谓,只要那七千册图书在朕的手里便好。」

「另外,南海那边的和兰夷通事、以西巴尼亚夷通事翻译,也要尽快去沿海招募。」

「会通翻译之事,乃是国之耳目喉舌,不能处处依靠这等夷人传教士才行。

若被他们从中作梗,朕岂非成了瞎子聋子?」

高时明拱手回道:「陛下放心,洪大人那边已经在抓紧办了。」

「秘书处已选了两个出身福建、广东,家中有海商门路,比较熟悉泰西风俗的年轻官员亲自过去了。」

「必定能招到精通此道的通事,无论明人,夷人都会各自招募一些。」

朱由检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道:「徐卿曾在书中言:欲求超胜,必须会通;会通之前,先须翻译。」这话倒是说得部分确切。」

「要了解泰西诸夷,要推广科学,早期这翻译之事,确实是重中之重。」

他看着高时明,伸手重重地拍了拍这位大伴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高伴伴,朕知道你心里还在犯嘀咕,觉得朕是在摆弄些奇技淫巧。」

「你虽然还不太相信,但往后看着吧。」

「朕所行之事,并非玩物丧志,而是直指根本大道,是解决人地之争、让大明国祚绵延的关键所在!」

高时明点点头,又摇摇头,笑而不语。

点头,是因为他对陛下自然有无与伦比的信心,哪怕陛下说太阳是方的,他也信。

摇头,则是陛下平日里偶尔提及的那些飞天巨舟、铁马奔腾之事,听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宛如神话。

但不管如何,陛下说什幺,他就做什幺便是。

毕竟他的才具,又如何能和这位帝王相比呢。

朱由检说话间,眼神无意中扫到了大殿角落里的那几个黑疙瘩,原本昂扬的情绪顿时一滞。

那便是他让宫中铁匠们依照他那模糊的描述,造出来的小型「蒸汽机原型机」了。

工匠们经过半个月的仓促赶工,最终给做了个奇玩意儿。

原理简单粗暴:烧热水,出蒸汽,然后将顶上的盖子顶起来,带动机关运作。

至于盖子怎幺落下?

就靠另一个联动机关来按固定时间关闭排气口,等盖子失去蒸汽支撑,便自然下落。

这玩意儿吭哧吭哧响了一个时辰,耗费了一堆煤炭,最后只从外面的湖里提出了一缸水————

朱由检当然感觉不太对劲,但搜肠刮肚也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不对。

蒸汽机不就是烧开水吗?瓦特不就是看壶盖跳动才发明的吗?

但为什幺这永昌版蒸汽机顶壶盖的力量这幺薄弱————

彼其娘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大明永昌帝君朱由检,忍不住在心中,发出了专属文科生的不甘怒吼。

他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意兴阑珊地挥挥手:「把这几个大黑疙瘩擡出去吧,看着就心烦。」

「真正的蒸汽机绝对不是这样的。」

「让工匠们再想想,好好琢磨一下朕说的气缸」、活塞」这两个词。」

「告诉他们,朕悬赏的那一千两白银还在那放着,但绝不是给这种笨蛋机器的。」

高时明忍着笑,点头称是。

将这诸多科技推动之事交代完毕,朱由检最后看了一眼这满是希望和挫折的科学院,这才转身道:「走吧,先回认真殿。」

「让朕去见见下一个面试者。」

话分两头。

那边朱由检交代了一堆事情,又开始兢兢业业的面试。

按日程表上来说,此时应该已经面到了毕懋康。

一对,那个据说发明了燧发枪的毕懋康!

但礼部这边,有人可就惨咯。

值房内,徐光启已经对着窗外发了半日呆。

他手中握着那支紫毫毛笔,笔尖悬在半空,墨汁早已干涸。

案几上,那篇写了一半的《司农司疏》,上面滴了几颗墨珠,他却毫不在意。

今日陛下所说的诸多言论,都深刻地动摇着他维持数十年的信仰。

新教————?

赎罪券————?

有大明之问题,自然也有欧罗巴之问题,自然也有天主教之问题?

回答了天主教之问的圣贤MartinLuther又是谁?

若是旁人所言,徐光启定会一笑置之,斥为无稽之谈。

可今日之言,出自当今天子之口!

陛下所说桩桩件件,逻辑严密,细节详实,那言语间的笃定与冷峻,全然不似作伪。

更何况,堂堂天子之尊,又何必专门来糊弄他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头!

徐光启想不信,却又不能不信。

思想来去,只觉得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巨石,闷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有一句话,如同魔咒一般,不断地在他心头浮现,挥之不去。

一我平生善疑,至此而无可疑。平生好辩,至此而无可辩。

那是他在不惑之年,经过深思熟虑,最终决定皈依天主教时,对利玛窦所说的肺腑之言。

那时的他,觉得自己找到了救世的真理,找到了大明的希望,也找到了自己的归路,心中只有一片澄明。

而如今,当初与他彻夜长谈、引为知己的利玛窦已然逝世。

但他徐光启,在这花甲之年,在即将入土的年纪,却又重新有了疑问!

「本源既枉,末叶安正?」

徐光启喃喃自语,声音沙哑而颤抖。

他左思右想,越想越是心惊,越想越是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颠倒了过来。

「啪!」

一声脆响打破了值房的寂静。

徐光启猛地将手中的毛笔一丢,径直起身就往外走去。

这诸多疑问搁在心中,如鲠在喉,若不弄个清楚明白,不把这一切查个水落石出,他徐光启死不瞑目!

他要回去,翻遍所有的西文典籍,甚至要去质问那些还活着的传教士!

他必须知道,到底什幺是真,什幺是假!

我徐光启,平生善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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