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锦线,本质是为辽东、蒙古左翼的军情服务,自京师到锦州。
京名线,则从京师到北直隶最南端的大名府,为他即将要开启的新政做准备。
京肃线,表面上是为了九边军情,实际上也是他为了陕西行政干预,大旱治理做的准备。
10里一个电台,每个造价20两,配备三名人员,月薪根据地方不同,在0.5两到1.2两不等。
这样一次性投入一万七千两,每年支出两万五千两,就能把整个北方的通讯速度缩短到1天以内!
如果后期在全国铺开,可能就是每年几十万的支出,从北京到云南的讯息也只要几天!
值不值?
太tm值了!
良久,朱由检终于合上了奏疏,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曾经的酷吏,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赞叹。
“做得好。”朱由检缓缓开口,“行之啊行之,你如今,总算是有几分你祖父的样子了。”
田尔耕闻言心头剧震,一股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让他几乎有些失态。
这可是陛下第一次叫他的表字!
他连忙深深一揖,声音都有些微微发颤:“陛下谬赞!臣愚钝,不过是拾陛下牙慧,勉力而为而已。”
“过谦了。”朱由检摆摆手,示意他平身,“这份方案,虑事周全,条理清晰,朕很满意,没有什么要改的。只是,朕还要再补充两点。”
田尔耕神色一肃,连忙躬身道:“陛下请讲,臣洗耳恭听。”
“其一,除京锦、京肃、京名三线外,再增开一条‘京登线’。”
朱由检的手指在御案上轻轻一点。
“由京师起,至天津,而后沿运河至临清,再折向东,直抵登州、莱州。此线关乎漕运与东江通讯,亦是重中之重。”
田尔耕在心中默默盘算了一下距离,立刻应道:“臣遵旨。所需费用,臣下去后仔细度量,重新更新预算。”
“嗯。”朱由检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其二,之前允诺的一千两赏银,朕看过了,各个改进都切中要害,当赏!”
“你择一吉日,开一个颁奖大会,务必让全卫上下都到场。”
“朕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只要用心任事,于国有功,朕的赏赐绝不吝啬!”
他话锋一转,“另外,朕再从内帑中拨出一千两,专用于玻璃制造、千里镜改进之法。”
“只要他们能做出更好的东西,朕的赏赐,上不封顶!”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田尔耕精神大振,大声道,“臣明白!必将此次颁奖大会办得妥当,以彰陛下隆恩。”
“其三……”朱由检的声音沉了下来。
嗯?不是只补充两点吗?
田尔耕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却不敢插话。
朱由检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他盯着田尔耕,一字一顿地说道:
“这些电台,除了传递军国大事,朕还要你,在沿线重点州府军司,每三五个电台,设一锦衣卫旗,一旗五人。”
“这些人,除了管控电台以外,还有一个职责——专司查探地方!”
“凡地方官员贪腐殆政,豪强胥吏鱼肉百姓,马贼土寇劫掠州县,无所不探,无所不查!”
“每查得一事,便可借由电报,即刻汇总至京师,由你亲自梳理排查。朕会根据你的密报,逐个清查,与这等祸害天下之徒,予雷霆之罚!”
朱由检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杀气。
“锦衣卫的清白之名,便要从这件事里,重新挣回来!此乃重中之重,你可明白?!”
田尔耕只觉得一股热血从胸中直冲头顶,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精光四射,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地回道:
“臣,领旨!”
“臣必选汰清白之家,年轻豪气之辈担此重任!并以查探功绩,与升任奖赏一体挂钩!必为陛下澄清天下耳目,再现我锦衣卫赫赫清白之名!”
朱由检缓缓呼出一口气,紧绷的肩膀也放松下来。
很好。
这样一来,《大明时报》“圣谕昭彰”那个版块的素材,就不愁了。
要知道,以前的锦衣卫听着厉害,其实不过京中一狗而已。
大明幅员万里,只有北京、南京有锦衣卫。
各个地方是根本没有耳目常驻的。
而电台作为一个全新的体系,又是通信的生命线,刚好将锦衣卫外派出京,洒向天下,进一步扩大地方的信息透明度。
不过这也不意味着派出去就完事了。
毕竟大环境如此,下派地方的人,总会被无处不在的人情和利益所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