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师,朕……谨受教了。”
……
片刻之后,君臣二人才重新坐回锦墩之上。
“那刘兴祚之事,孙师以为,还要招回来吗?”朱由检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孙承宗沉吟道:“陛下,臣离任已久,关外瞬息万变。此事,还需臣到任之后,重新打探其人近况,方可判断。不可操之过急。”
朱由检点点头,表示认可。“好。朕稍后便让高时明与你备下数封空白的圣旨和告身,若有封官许愿之处,孙师可临机处置,不必事事请示。”
“臣,谢陛下天恩!”孙承宗微微拱手。
“那四贝勒之中,我们当从何人入手?”朱由检又问。
这一次,孙承宗脸上露出了苦笑。
“陛下,这可就真的为难老臣了。臣去职两年有余,如此多的时间,足以改变太多事情。陛下所问,臣委实不可尽知。”
朱由检哈哈一笑,不再追问。
他知道,自己有些过于心急了。
他转头对一直侍立在旁的高时明招了招手。
高时明会意,立刻从袖中取出一个早已备好的小巧紫檀木盒,躬身递了上来。
朱由检接过木盒,将它递到孙承宗面前。
“孙师,前线军务,并非事事可对公而言。”
“谍报之事如此,清查贪腐、整顿情弊之事,亦是如此。”
“朕已令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精选十余精干旗尉,届时与你一同赴任。平日里,他们便是你的亲兵护卫。”
“但若你有不可明言,不便付诸公文之事,也可择其中一人,持此盒星夜进京,直接入宫见朕。”
朱由检从腰间解下一把小巧的黄铜钥匙,在孙承宗面前扬了扬。
“此盒之钥,你一把,朕一把。孙师,万事皆可放心来报。”
孙承宗看着眼前的紫檀木盒,心中天人交战。
作为一名深受儒家思想熏陶的士大夫,他一生都以“事无不可对人言”为行为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