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列恩察觉危险的瞬间,已经开始偏头,但仍迟了半息。
那一刀从肩根斜斩而下。
即使是如此大的动作,却也悄无声息像是某种血脉天赋,角度精准,不求破防,只求取命。
「咻!」
金属与骨头被切开的声音在耳边炸开,他的左臂连盔甲一起飞出去,鲜血溅在坐骑鬃毛上。
痛意让他眼前一白,从马背上重重摔下,背脊撞上树根。
斗气脉路被震乱,余劲倒冲,让他险些窒息。
刺客再次踏前,速度在他眼里不快,却狠得像要把整条生命线斩断,这像是某种血脉天赋。
他不是来战斗,而是来结束目标的。
卡列恩擡剑想挡,右臂却因剧痛抖得握不稳,若再晚半息,他会死在那一刀下。
刺客眼里没有恨,没有怒,只有冷硬的执行命令。
就在第二刀将落之际,皇族护卫才终于反应过来。
「护殿下!!」
三名超凡骑士扑上,其中一人撞飞刺客,将其压在树干上。
刺客被擒住的瞬间,喉间发出怪异的哽声,像是提前准备好的某种启动。
下一瞬!整个人像被抽空生命一样瘫下,无声暴毙。
没有挣扎,没有遗言,甚至没有痛苦的表情。
死得干净得像一块被抹去痕迹的影子。
卡列恩靠在树边,鲜血不断滴落,手抖得握不住剑,但他脑中却异常清晰。
一名实力不如他的刺客,竟能伏在必经之路等候,竟能一击重创他,竟能在被擒后瞬间自尽。
这绝非巧合。
只有一个解释:有人提前告诉了刺客他的位置。
那一刻,恐惧第一次化成了怀疑。
那次刺杀之后的几天,整个帝都表面如常,可在卡列恩眼里每一处都透着异样的冷。
并非无人调查。
相反,自己的人手、军务部、监察院、甚至几家贵族暗中派出的探子,都查了整整半月。
林地被踏遍,战气残痕被比对,刺客死前的每一丝气息都被记录。
但什么都查不出来。
没有来路,没有身份,没有组织印记。
就像刺客是专为这一刀而生,又为这一刀而死。
可对卡列恩来说,查不到,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
因为能操纵这种级别的刺客的人,不多,而能指使这种刺客来杀他的,更是屈指可数。
监察院派过人,却没追到任何有效线索。
军务部内部有人暗中搅动,说得最多的反而是:
「殿下伤在斗气脉路之上,怕是回不到巅峰了。」
「帝国需要能战的继承者。」
「卡列恩已经不适合继承。」
每一句都像钉子,钉在他的胸口。
更让卡列恩无法平静的,是四皇子莱茵阵营的表现,震惊、悲痛、慰问、主动避嫌,做得一丝不差。
太完美,太像在遮掩什么。
卡列恩坐在房间里,看着自己缠着绷带的断肩,感觉刺痛顺着脉路一路攀上后颈。
所有的碎片在脑海里逐渐连成一条线:行程被精准泄露,刺客实力低,却能被训练到能对高阶超凡骑士一刀取命的精度。
这种级别的刺客,不是随处可找,而且调查查得久,却始终没有线,并且军务部出现针对自己的流言,四皇子阵营表现得过于正确。
没有证据,但他不需要证据。
卡列恩的心里已经得出答案,就是四皇子莱茵干的。
怀疑在他胸口越扣越紧,像一只手捏住了他的气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