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哈维伯爵

只是卡尔文家族切断商贸渠道,将自己的计划提前了。

路易斯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雪夜里的赤潮城灯火:「父亲我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希望您不会后悔。」

南方行省的海风一向带着咸味,但哈维伯爵的书房里,却闻不到一点潮气。

厚重的石墙隔绝了海声,壁炉里的火稳稳燃着,跳动的火光映在帐册和文件上。

书桌上堆满了税报、货单、配额清单,一支银制酒壶半空,红酒在杯中晃出一圈光。

哈维伯爵左手执笔批文,右手抿酒。

那是他多年改不掉的习惯,喝几口反而头脑清醒,数字、名字、港口税契全

能对得一清二楚。

不喝的时候,反而心浮气躁,这毛病从少年时就有。

他出身并非真正的贵族之家。

祖父是个濒临破产的子爵,嗜赌成性,把家产几乎败光。

父亲接手时,家里连仆人都留不下几人,只剩一座空荡的老庄园。

那段时光,让他从小就懂得什么叫没钱寸步难行。

靠着父子两代的死撑,哈维家重新振作。

父亲靠走私葡萄酒与香料积累了第一桶金,在海港设立商行,替帝国舰队供给粮食。

哈维本人在帝都求学,并不是在骑士学院,而学的是财政与法律,毕业后跟着父亲跑码头、清帐、应对帝国官员。

那时他就养成了喝酒算帐的习惯,烈酒能压下焦虑,也能让他集中注意力。

他能升为伯爵,全靠皇帝。

当年恩斯特·奥古斯特刚上任,推行海港重税与商路改革,老一辈贵族纷纷反对,只有他主动承担沿海税收改制的风险,替皇室垫付军费与修港资金。

皇帝欣赏他的胆识与手腕,亲封他为南方港务伯爵。

从那天起,他明白自己再不是靠血统的贵族,而是靠手段的政治商人。

这种出身,让他一直保持着一种近乎神经质的警觉。

哈维不信运气,只信帐面能对得上的数字,不信血统荣耀,只信能在风浪中撑下去的船。

他批着文件,心底也有些烦躁。

皇帝神隐,摄政王病重,各位皇子明争暗斗。

帝都的命令接连下来,沿海税制一改再改,龙座会议的预备议程一页比一页厚。

旧贵族互相算计,新贵被当缓冲垫,谁也不想第一个下场。

哈维放下羽笔,抿了一口酒:」呵————这一桌子的烂帐。」

如今的危局,远不止文件上的税改那么简单。

沿海航线被帝都反复徵调,一条商船要缴三次税,南方的海盗又在复苏,暗地里甚至有人在供养他们。

内陆贵族趁混乱掐断货路,逼他让利,帝都的债权人催款,军需部的欠条还在堆。

整个南方的贸易像一艘四处破洞的船,随时可能翻。

哈维太清楚自己的处境,哈维家虽被封伯爵,但底子仍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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